五条悟并不是随意选择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作为对谈的场所,虽然是东京的郊区,但他在这里也有着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我们更加容易称之为别墅的地方。
作为一件就需要花费25万日元才能够买到的“豪门望族”,这一栋别墅的装潢自然也是一整个的雕梁画栋。
这下好了,真的打击到她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开心了吧?
可恶啊!
虽然她不知道这栋别墅的造价,但根据狐泽对一般人类生活情况的分析来看,想要在东京的地界内拥有一栋这样的别墅,不出意外的话需要不吃不喝打三辈子的工才有可能做到。
是有可能做到。
三辈子。
她倒是能打得了三辈子的工,就只怕是五条悟活不到三百年之久的程度了。
怎么办啊,要不然把她家的地卖一点给奴良组好了,就是不知道那块地能卖多少钱呢,够不够养这个她瞧上的人类呢?
狐泽陷入了空前的焦虑。
这边的狐泽还在盘算着挣钱的方法,那边的五条悟却已经打算直入正题。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既然狐泽收下虎杖作为学生,想必也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吧。”
即便身处焦虑之中,狐泽还是放了心思在五条悟身上。
对于喜欢的人提出的问题,她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有隐瞒自己对虎杖悠仁的喜爱:“悠仁的确是少见的能够完全压制宿傩的存在,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可以大有所为。”
五条悟对此表达认可,只是:“话虽如此,但狐泽的想法我却是完全不敢确认呢。”
他不吝啬用恶意去揣摩一只妖怪:“我很好奇,狐泽是真的想要好好培养悠仁呢……还是说只为了他体内压制着的宿傩呢?”
一人一妖之间的视线被深黑色的眼罩隔开,然而对于知觉敏锐的二者来说这一个眼罩的存在也仿若只是无物。
它的存在并不能隔绝狐泽与五条悟的视线视线,因此狐泽总算得以明白过来五条悟是以一种怎样的感情在询问她这样的事情。
就像是他很看重悠仁一样,明明在大多数人类的眼中悠仁只能与宿傩二字划上等号。
他们是不同的人类吗?
“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想法与提问指向两种不同的猜测。
五条悟只是轻飘飘地又将问题推回给了狐泽:“重要与否要看狐泽的回答了。”
“那么我的答案是虎杖悠仁。”
没有更多的解释,五条悟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
六眼评估着妖怪说谎的可能,只是很遗憾,五条悟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捕捉到和谎言有关的讯息。
一个对人类感兴趣的妖怪……吗?
似乎是排除掉了某些妖怪的威胁,五条悟的态度一瞬间就变得闲散起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冻着的草莓大福,一瞬就瘫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呀,真是累啊,昨天可是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今天又要被上头的那些烂橘子们逼迫着加班。”
“果然还是把他们全部宰掉好啦~”
五条悟微微抬眼,立场不明又幸灾乐祸道:“既然狐泽已经决定收下虎杖为徒,那我也就不隐瞒了。”
“咒术界上层的那些家伙们得知了你带走宿傩容器的事情,哦对了,在他们眼中虎杖就只是单纯的宿傩容器哦,所以说什么都一定要我来杀掉你们才行。”
“我才不想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只不过就算我不做,接下来也一定会有许多咒术师来追杀你们的。”
“怎么办呢~”
五条悟嘴上担心地说着怎么办呢,实际上则是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手中的草莓大福。
狐泽的视线落在草莓大福上,深以为虎杖悠仁所说的五条悟喜欢甜品果然没错。
五条悟三两下将草莓大福咽了下去,又舔了舔指尖。狐泽这才将视线从他温润的嘴角挪开,后知后觉意识到五条悟所说的内容。
结合烂橘子,咒术师这些名词以及五条悟主动递出的情报,她迟疑着开口:“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把那些来追杀我们的咒术师全部杀掉?”
“我可没这么说。”
“虽然上层的那些烂橘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大部分咒术师还是很不错的人才哦,杀掉他们我也会伤心的哦。”
“不过要是遇上什么姓禅院啊加茂啊这之类的咒术师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狐泽深思片刻,一本正经开口:“禅院家和加茂家的人有什么特点吗?”
“噗哈哈哈哈。”五条悟捧腹大笑:“你还真的打算对他们动手啊。”
五条悟拂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清了清嗓,稍作正经了些,道:“不过我来找你也的确是有个提案。”
“呐,狐泽,要不要尝试着被我追杀试试看?”
追杀就是追杀,追杀试试看又是什么个意思。
狐泽表示不能理解。
而五条悟也不藏私,就像个真正的老师那样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嘛,虽然说是追杀试试,不过如果真的追上狐泽的话我会动真格的哦~”
“希望狐泽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死掉为好,毕竟对我来说能有一个被那些烂橘子们放在眼里的靶子也是很重要的事呢。”
咒术界的腐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上层的老头们个个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的要命,一个个只会躲在由咒术师性命累积而成的土地下苟延残喘,延续着表面繁荣的腐败。
有天赋的术师败于血脉,有血脉的术师毁于天赋。重复着这种无聊又愚蠢的循环往复,在这之后的是由数不尽的尸骨堆积成的王座。
就算杀掉一个人也一样,就算杀掉一群人也一样。
只要他们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只要他们还继续享受片刻的安宁,他们就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在这一刻,五条悟看到了某种契机。
“如何,要不要尝试和我合作试试看?用名为敌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