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一次需要修剪头发,狐泽都是厚着脸皮来寻求奴良组的帮助的。
对于能为她修剪头发的妖怪,她一向抱着崇高的敬意:“毛倡妓,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能为您剪头是我的荣幸,狐泽大人。”
作为用头发当作武器的妖怪,毛倡妓理发的技艺自然是一骑绝尘的超然。
虎杖悠仁看着名为毛倡妓的妖怪手握着一把一米多长的武士刀在狐泽头上动作,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吐槽才好。
现实与超现实主义的微妙结合,一种不明觉厉的后现代主义直击虎杖悠仁的心房,让他就连狐泽落下后又凭空消失的发丝都没来得及注意。
他听到自家老师这样开了口。
“那个,说起来我想问一下——你们奴良组,到底都是靠什么挣的钱啊?”
……
不是,这样的问题是可以直接开口去问别人的吗!
会被感觉到冒犯的吧?一定会被感觉到冒犯的吧!去问别人怎么挣钱这个问题。
高情商人类虎杖悠仁表示担忧,又只听毛倡妓疑惑而短促地啊了一声。
完了,要被认为是冒犯了!
然而令毛倡妓开口出声的却并不是因为这个,毕竟对妖怪来说人类的钱财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这百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狐泽因钱财的事情担心过。
只是既然狐泽开口,那她也就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狐泽大人,我们奴良组大部分资金来源都是由地区组收缴上来的保护费。”
“在地区组下的小妖们通常会选择利用自己的特色在人类社会做些生意,不喜欢与人类打交道的就是躲在山里种植些瓜果蔬菜来抵扣保护费的费用。”
“鲤伴大人在百鬼夜行时着重关心过这些小妖们的日常生活,不如等到鲤伴大人早晨回来后您再仔细过问,应该可以得到您想要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起“鲤伴大人”四个字的时候虎杖悠仁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妖怪带上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只是看老师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这点放在心上。
但除了这点之外,其实虎杖悠仁还有一个在意的地方。
听毛倡妓所说的内容……这不完全就是那种黑色组织的类型吗?已经完全没有掩饰地说出保护费这三个字了哦!
没问题的吗?
在做出这个事情之前起码应该要先把文章主角栏的姓名改一改才能够这么做的吧?!或者披上一个马甲?总之作为根正苗红的主角方绝对不能够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压——就算对象是妖怪也不能够这样做啊——
起码在他变强之前,他不想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迫杀青呜呜呜。
只是很遗憾,虎杖悠仁活跃的心理斗争并没有被狐泽所听到。
恰相反,一直到她的头发被修剪至齐腰的长度,狐泽一直都保持着不发一言的状态。
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把毛倡妓所说的话考虑到心中去了一样,虎杖悠仁已经做出了绝望的脑补。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各种店铺前迫害妖怪们的未来。
“悠仁,你在想什么。”
一直到离开奴良组的地界,虎杖悠仁还保持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狐泽将他把从快要撞到的柱子上拉回,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一声唤回了虎杖悠仁眼里的神采,他呆愣愣地看着狐泽,问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老师,难道咱们真的要靠这种mafia的方式来发家致富吗?”
“啊?什么mafia?”这下狐泽算是真的不明白虎杖悠仁的想法了。
现在的人类思维都已经这么跳脱了吗?还是因为她她就没有与人类接触,所以脱离了和正常人交流的语境方式。
只见虎杖悠仁有些着急的甚至用上了手势比划道:“就是那个奴良组啊!”
“啊?奴良组和mafia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都靠收保护费赚钱。”虎杖悠仁精炼提取出二者的共性,太过简洁一时让狐泽有些说不出话。
这下虎杖悠仁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老师的意思了。
可如果不是考虑这个,狐泽老师刚才又在想些什么呢?
狐泽扯着嘴角,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在想…那个五条家的后辈,家里是不是…还挺有钱的…”
静默。
一瞬间的静默,让虎杖悠仁轻咳了两声。
他没有想到自家老师竟然怀抱着这样深远的思考。
的确。
按照一个奴良组的规模来看,作为三大咒术家族之一的五条家底想必十分丰厚。
哪怕抛开掉虎杖悠仁所不知道的所谓三大家,仅凭虎杖悠仁能够看出来的信息来分析,咒术师应该本身也会是个很挣钱的职业。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咒术师又怎么不算是在收保护费的存在呢?
换句话说,五条的实力越强,就意味他的评级越高;他的评级越高,就意味着他的薪酬越丰;他的薪酬越丰,就意味着狐泽想要用钱打动的做法更加难以实现。
一切形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
“老师,原来最穷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吗?”虎杖悠仁也意识到了这点,绝望地说出最终的分析。
狐泽眼含热泪:“你也发现了这点是吧?所以我们明天去问问吧!那些负责交保护费的妖怪们都是怎么挣钱的。”
“能把奴良组养成这样一个家大业大的规模,那些妖怪们一定很厉害吧!”
虎杖悠仁同样眼含热泪:“没错,老师,你说得对!只要跟着他们一起学习我们也一定能步入有钱人的行列的!”
“老师!”
“悠仁!”
“一定要努力!”
“让明年的福布斯排行榜上!”
“也多出我们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