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塑觉得虞今越现在整个人就跟行测题一样,抽象到没边且让人琢磨不透,愣生生气笑了,“你之前那套卷子不是全对么,为什么入学了会是倒数第一?”
“虽然我对那些题很感兴趣不假,但那并不代表我就会做,所以那套卷子我是抄着答案写的。”虞今越又是一声叹息,觉得惋惜,“我看我舅舅那么感动,我就没敢和他说。”
“……”林塑只听他前面说的那些,还以为他真的是什么天才少年。
结果是个惊天动地的……二货。
林塑越看虞今越,越觉得难以接受。果然,对一个人还是不能太过了解,不然对他先前的评价和看法会在一瞬间全部崩塌,然后重塑。
他以为虞今越会很正经来着,至少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不会是个太接近世俗的人,只会做出一副高位者的姿态。
但是,好像,其实不然?
林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反差。尽管林塑知道,虞今越能在这儿,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虞今越就说:“不过我综合实践很厉害,后来就被破格提拔进处局了。”
林塑恹恹地点了点头,精气神都快被他口中的行测磨光了。
技术组内,戴明禄早就等着他了。
这次不用和上次一样加班加点,监控室里,气氛都轻松不少。
林塑来后,戴明禄给他让出位置,准备好后点了开始。
代码恢复,傅记光上的那辆车也被清晰捕捉到路径,跟着恢复的监控追踪,他去了一个咖啡馆。
画面跟着傅记光的步子跳转到咖啡馆里面。
容格公共监控由专组控制,像这种私人领域,他们没有涉及权限,所以都是临时找人家咖啡馆拿的。
咖啡馆不大,但人多,空位置很少。画面还算轻清晰明朗,收音系统似乎不大好,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要不是见有人张嘴,还以为没人说话了。
进门后,傅记光左看右看,将目光定格到一个人身上,再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到那人对面。
而傅记光对面那人,正是今天早上才死的邬湛。
两人面对面坐着,邬湛明显愣了一下,放下咖啡,然后先开了口。但还没看清他说什么,画面陡然一黑,再没反应。
岳清清解释说:“咖啡馆的老板说,这个时间点他们停电了。我去查了一下,那条街确实因为附近变压器故障停了十分钟的电,备用电源再启动时,监控里,两个人都已经离开。”
所以,他们谈了什么内容不得而知。
画面终止,戴明禄示意林塑朝另外一台显示器看去。
时间在往回拨,画面是北下园大门。在前傅记光出门前半个小时左右,邬湛也出了门,去的地方也是那个咖啡馆。
同样,画面到两人碰面就结束了。
这边监控完了,戴明禄又说:“两人的办公设备都没问题,但是通讯器的话,都被动过,里头的信息全部不见。”
林塑揉了揉山根,问:“能找到吗?”
“我试过恢复,通讯管理基站那边也问过,”戴明禄摇头,“他们敢做到这个地步,就是有底气让咱们查不到。”
“但事情已经暴露,还有清除这些记录的必要吗?”林塑声音沉下来,连带目光都暗了些,“还是说,还有人没揪出来?”
戴明禄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垂头叹声。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没人接话。他们也只是帮基地处理捕捉点信息,所谓“内鬼”这种事情,轮不到他们操心,他们也懒得操心。
林塑往后一仰,靠得椅背闪了闪。他闭上眼,一手搭在眼上,不禁头疼。
现在除开他刚提出的问题和昨晚他想不通的那些,不解之处又多了一个——如果真是邬湛干的,那他是怎么进到技术组将傅记光那段监控信息篡改,还能不留一点痕迹,技术组里也有蒋智那种人?难道说,他们大费周章地在通讯器上做手脚,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抛开这个问题,他还很疑惑邬湛和傅记光说了什么。
人的肢体动作骗不了人的,咖啡馆里,邬湛见到傅记光的第一眼,分明有意外的。
现在两个当事人都死了,林塑要想知道他们谈话,只有从咖啡馆里两人周围的人下手,以作人证。
但这件事,无异于大海捞针。芯片一事处理了那么久,专组的人为此忙上忙下,早就疲于应付,如果真要一个一个挨着找挨着审,无疑又是一个大工程。
而且在物证那么确凿的情况下,专组会议决策时,肯定一半人以上都不会同意,林塑猜也能猜到。
虽然技术组内部还得查,但芯片和傅记光的事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本来以为有突破口了,但是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尽管这些物证证明了是邬湛做的,可昨晚林塑疑惑的那些问题,完全无从得知。
他倒是祈祷,这件事最好到邬湛这儿就停了,只是,那未解的疑惑变成一根刺,深深刺入心底,时刻提醒他事儿还没完。
事情走到这一步,早就脱离掌控,林塑无力又无助。
专组的人都默认这件事告一段落,尽管虞今越也清楚林塑所想,但他没法儿逼别人和他一条心,而且领导者最忌讳地就是不顾下属感受,两相权衡下,他好心地给技术组放了两天假。
这道指令发放下去,技术人员一阵惊呼喝彩,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本来天就阴沉,一个雷鸣下来,乌云压顶,更是摇摇欲坠。
林塑缓缓回神,望了眼窗户外,看来快下雨了。
明天休息天,他很累了,他想早点回去,洗完澡在床上睡到明天。
监控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虞今越正对着加湿器研究。林塑也准备离开,刚要起身和他招呼一声,潘梅就进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素色又稍显华贵的包装袋,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一个盒子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