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回他:“除了刚才千景说的,没有异样。看我们什么都查不出,大怒一场,过后仍旧威严、仁爱,还问了顺州十多位姑娘的着落。他还答应给我一份世子的仇家名单。”
“好,明面上我们与他在做同一件事,慢慢按他给的查,至于他本人,总会露出破绽。”
陆千景脑后凉了一下:“你们还要查他,这个人不仅杀了谢诚,还偷偷给自己派去的杀手下毒,谁与这事沾上一星半点他估计都想杀。”
江映咬了咬牙:“怕什么,天塌下来都有你沈大哥挡着。”
陆千景:“......”
这人怎么突然发疯?
气氛无比尴尬,江映冷眼看着沈彦启,沈彦启愣了愣,全然不计较江映无礼冷漠的视线,失笑道:“我们到底是圣上派过来的钦差,他应该不会有些忌惮......我保证不会伤到你,我们也别在这了,走吧。”
此地不祥,有个人像炮仗,不点也炸。
还不等沈彦启动身,江映就拉着陆千景走了,脚步匆匆,生生把第三个人落在后头。
身后沈彦启的呵斥突然传来。
“是谁!?”
陆千景顿住脚步,耳畔风呼呼刮着,大雪落在地上,发出冷硬的声响,树枝被压得七零八落,寂寥空阔,屏息凝神,也找不出一个人。
习武的人警觉性高,沈彦启又呵了一遍。
“出来。”
娉婷的人影从暗竹丛后现出。
沈彦启声音吊了一下:“月儿?你不是跟着世子妃她们?”
女眷都在为郡主庆贺,沈彦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在那边,“跟了多久”“什么时候出来”全卡在嗓子里。
杜怀月静静站着,朦胧的天色都没能掩盖她浑身狼狈,那过分优雅的身形散着诡异的气息,像是在强撑着不让人同情。
陆千景心想完了,他们是被两位王爷叫走的,却十足像是他们三个把她丢下。世子的事谁沾上谁倒霉,沈彦启显然不打算让她卷入是非之中,更不可能在长廊上把刚才的事大嚷出来。
但更不能说他们三个只是在逛园子。
太可恶了。
“还看,走了。”江映从始至终只侧了半个身子,手一收就把她拽走了。
远离了那两个人,四周有了点烛光,江映冷不丁道:“阿景,你是不是还生气?”
“刚才不是你生气,还把我拉走,我手都疼了。”
陆千景手用力甩开抓着腕部的手。
“你还觉得我骗你,你还当是我救的她!”
陆千景瞠目,这个人,怎么猜出来的,她表现得那么明显?
江映逼近一步,“我说中了?”
“没有,别瞎想,走啦,我好饿啊,宴席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江映站在原地没动:“那你为什么对我一点都不好。”
陆千景握住他的手:“想什么呢,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江映哼了一声:“你那么关心沈彦启做什么?”
陆千景惊呼:“哪关心他了,我都是嘴上说说,你老是呛他,我不得圆回来?你呀,跟他好好相处不行吗,没准他回去和圣上说两句好话,你又可以教皇子了。”
果然是客套。
江映薄唇挑起一点弧度。
“赵清如都看出你对我不好了。”
陆千景沉默下来。
远处两排纱灯齐齐整整,由远及近,摇晃的幅度都大致相同,低空被照得清晰明亮,十二名侍女皆是暖杏色的衣裙,为首少女身着绯衣,钗环清脆。
“大胆,谁敢直呼郡主名讳。”女声高亢。
喘息之间,那行人已然靠近。
赵清如对女官道:“用不着这样,”她转向江映,“哥哥可以这么叫哦。”
身后侍女哧哧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