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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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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欲言又止的妯娌与她说了许多往事。

一个二个愁容满面,眼底却不时有精光闪过,等着看她醋妒郁闷、伤心失态。

此时回忆着依旧酸涩无比。

她挑着些能说的说与陆千景听。

江家所在的一带称得上人杰地灵,三朝名相杜冶就住在江家附近。

多年前,杜冶第一次被弹劾罢官,归乡隐居,几个儿子都留在京城,只带了小孙女杜怀月回去,闲居家中无事可做,便留意起附近喜好读书的孩子。

江映幼时笃学,杜冶考其经史子集,无不对答如流。

于是杜冶亲授诗书,师生相得。

而杜怀月对那单薄的少年士子也颇有好感,虽是闺阁小姐,却常行至前院,伴随祖父左右。

“说是侍奉她祖父,心里头谁知道想些什么?”

李云舒哼了一声,眉头嫌恶蹙起:“我知道她是才女,要念书,京中哪个小姐不读书,怎偏她要跟男子一起读。”

陆千景听得起劲。

青梅竹马窗下共读,时过境迁,再见彼此面庞,回想起的依旧是彼此青涩俊秀的容颜,微风徐徐拂窗而过,花影簌动,愁肠情思才上心头。

她一时间无话可说,浑身不自在。

李云舒是在提醒她,她才情不如杜怀月,家室也不如人,又少了知遇之恩、年少情谊,她要是敢去跟别人相较,无异于自取其辱。

但江映算得了什么,她凭什么要去讨他的好,别说他心里还有个杜怀月,就算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她也不见得乐得上赶着去亲近。

对上李云舒忧心重重的目光,陆千景还是郑重点头道:“我明白了。”

同时不免疑惑:“姐姐怎知道这些。”

李云舒干咳两声,道:“其实两年前就已定了亲,江映硬是拖了两年,我着人打探才知道这些。”

陆千景“嗤”地笑出来:“姐姐早就知道,还要把这门亲事塞给我?”

李云舒慌忙道:“你要是不愿,我去求爹爹让你退婚。”

“姐姐,不用麻烦了,没事的。”

陆千景这下安了心。

青梅竹马又如何,听起来似乎不太管用,江映之苦于她而言无异于定心丸。

江映大概要被人吊一辈子,他们的假婚约正好维持下去,免得她还要找别人。

她与江映登船那日,天阴雾起,江面茫茫,船只如在云中穿行,岸上行人折柳相送,面如愁云,依依惜别。

陆千景浑然不觉伤感。

等上了船,江映会在半道往东走,从更快的海路去顺州,而她一路南下,沿着来路回陆家。

到了陆家,大约就真的入秋了,源城雪白的高墙错落层叠,瓦顶是黛青的颜色,柿子树长得比院墙还高,橙黄的柿子挂满枝头。

突然,胳膊紧了紧,一股力道在她臂膀上压了一下,不轻不重。

她茫然回神,江映与她挨得极近,两只青色的衣袖紧密靠着,像两条青蛇绞在一处,一边是远山的灰绿,而她身上则是青葱明亮的嫩绿,在满目黯淡中格外醒目。

她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推她,眼睛瞪得浑圆,江映黑漆漆的眼珠转了一下,她顿时意会,强摁下高扬起的唇角,配合李侍郎的哭腔。

李侍郎一路送他们登船,来到码头,被离别的哀愁感染,眉头拧成一个川子,双目含泪,哽咽着千叮万嘱:

“贤婿此去切记心念皇命,务必要把朝廷差事办得妥帖,遇事冷静,公正处之,莫负皇恩!”

陆千景斜了江映一眼,想笑又笑不出来。

她这位父亲向来爱做表面功夫,外人看不见时,对她漠不关心、淡然处之,等用得着她,很乐意摆出慈父的模样,只可惜她无福消受,拳拳父爱都砸在了江映身上。

此时人来人往,李家家仆站了一列,目光都聚焦在翁婿上。

站在人群中的江映哪怕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像是一个最体贴顺从的女婿。

“岳丈放心。”

江风吹得李侍郎眼睛泛起泪花,“贤婿此去陆家,必得小心谨慎,我儿乃是陆家养大,陆氏之恩重于千钧,切不可怠慢!”

陆千景眉头一挑,一直涣散的眼神忽地聚焦,李侍郎这是在点江映呢,拐着弯骂他当时退婚蛮横又无礼,她偷偷观察江映神色,这人脸色果真难堪几分。

为了挽回岌岌可危的师生关系,江映咽泪道:“岳丈教诲,小婿定当铭记。”

“贤婿!!要时常来信。”李侍郎铿锵道,李家仆人动容擦泪。

“小婿每到一处就会回信。”

“贤婿定要擅自珍重,爱惜小女,代我与陆氏夫妇问好。”

“小婿谨记,定当护好二小姐。”

陆千景哆嗦一下,眼前发黑,江映装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贤婿!”李侍郎深吸口气,胸膛上衣料绷紧,一只手架在江映肩头。

陆千景转过眼不忍直视。

那只巴掌重重在江映肩头拍了几下,与此同时,江映挺直腰背,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她硬着头皮站直,她最见不得这种潸然泪下、虚情假意的场面,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偏生李侍郎另一手揽住她肩头,朝着江映用力一按,她脑袋重重磕在江映肩头。

她疼得龇牙咧嘴,掏出帕子擦眼睛,这举动触动了李侍郎,他忽地动情对陆千景道:

“我儿莫哭!”

陆千景亦是动情,哀愁对李侍郎道:“爹爹生我辛苦,教我诲我,舐犊情深,爹爹年事已高,女儿不能于膝下尽孝,实感心愧,人吃五谷,焉能无病,若是爹爹......”

“咳咳。”李侍郎面有菜色,一瞬间仿佛真受了凉,陆千景转头含情脉脉看着江映,

“夫婿此去前路漫漫,若遇不测......”

“你们走吧。”李侍郎把他们往船的方向推,岸边送行的人很多,大多收敛着哀哀抹泪,又不敢当真痛哭惹家人忧心,哭得泣不成声如丧考妣又似寡妇上坟的仅此一家。

路过的人太阳花一样扭头。

我也不活啦!

“呜呜呜,呜呜呜。”陆千景帕子擦泪。

江映面色铁青,默不作声。

从李侍郎掌下逃脱,大船已停靠江边,水天灰蓝一色,如画布一般晕染铺开,是一片令人心绪平和的山川水流。

陆千景一脸燥热已经风吹散,李家、平成侯府、嘉宁公主、沈彦启都离她越来越远,轻松得如屑重负。

登船口排了一列长队,他们淹入人群。

江映眸子里挤出的暖意随风而逝。

陆千景盯着那郁愤的脸笑岔了气。

她素来知道江映能忍,对着李侍郎没太多破绽,唯有攥出褶皱的袖口依透着焦躁。

心中又不免生疑,他看沈彦启与杜怀月亲密情深都是一脸淡然,难道跟她在李侍郎面前虚与委蛇更加难以忍受。

等估摸着李侍郎看不到他们,两人默契地站得开些,看上去根本不像一路人。

大船很高,船身与码头以一排浮木相连,铁索木桥随船摇晃。

陆千景身形不稳,手臂忽地被人稳稳搀住,虚惊一场,耳畔有人温言。

“陆姑娘小心。”

声音平稳,自带一股久居上位之人的威严。她正要道谢,转头一张俊脸撞如眼帘,她大为震惊,目眦欲裂:“沈......沈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这个时候沈彦启不是该筹备着尚公主?

沈彦启笑道:“怎能不来,难不成让江兄一个人去南边查案,自己在京城逍遥快活。江兄怎么让陆姑娘自己登船,掉下去可怎么好?”

快人几步的江映不紧不慢回头,脸上挂着一副古怪的笑容,让人很想打他。

“她不老不残,为什么要扶。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不能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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