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哒哒哒哒,每一步都踩得众人心惊肉跳。
跑!!!
跑啊!
该死,腿怎么不听使唤!
跑啊!你快跑!
揽月殿。
嚓——
茶具被甩飞,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叫人无处下脚。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殿内的人心惊胆颤,膝盖直接朝着地上下跪,掌心撑在地上连连求饶。碎片扎进膝盖,鲜血从掌心溢出,可此刻心里的惧怕压下了身体的疼痛。
“百号人抓元霁一个,还让人跑了?”。
贵妃狰狞的脸上只有疯狂,“好一个方柏!废物!”。
殿内的人听到这话如寒蝉般,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一想到事后季贵妃记起来,他们的下场……膝盖颤颤发抖。
手搭在桌角,贵妃心中郁气难平。
凭什么嵘儿客死他乡他元霁还可以好好活着!
元霁!
啪——贵妃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咔擦,护甲应声断裂,桌角被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贵妃置若罔闻,拾起一枚瓷片。
“不是有内应吗,”,瓷片在指尖摇晃,一是分不清是瓷片与手指哪个更白,贵妃勾起红唇,“那就是通敌!叛!国!”。
话落,瓷片被甩出殿门,更细小的碎片散落尘泥中,洁白不复。
毁灭与疯狂占据了贵妃的心,叛国二字一出,一封加急通缉令传遍宸国大街小巷。
“奸细?”。
“可不是哩,这还是最高级的悬赏令。”。
“全国追杀,这人谁啊?”。
“不说了吗,元霁!”。
“……”。
人挤人的热闹中,顾青压低帽檐,混迹于人中撤退离开。
那一战后元霁消失了,就像是人间蒸发。而璇玑中箭昏迷至今,已经被囚禁在公主府。
那天,方柏被猪顶上背后又颠簸了十几里地,最后在被方相发现的时候人挂在树杈上人事不省。方相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半晌没说话,现场的人大气不敢喘。
阳光直射入室,方柏费力地掀开眼皮。
“醒了!”。
“醒了!公子醒了!快去请相爷!太医!叶太医我家公子醒了!”。
屋里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方相也急急忙忙从书房赶来。
方柏睁开眼迟迟没有动作,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还没有回笼。
“这……”,方相等了半天也不见方柏有回应,急了,“叶太医你说实话,我儿……我儿,”,他绝望闭上眼,“能治吗?”。
叶太医:“什……什么?”。
方相:“方柏是不是傻了?”。
方柏是不是傻了?
“隔你老子的,谁傻了!?你大爷方柏我还没死呢!混账玩意儿”。
方柏破口大骂,一群混账玩意儿,巴不得我好!
…………………………
空气如死一般寂静。
方相手指着方柏,不敢置信,“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傻了!真是傻了!
傻没傻叶太医自然是门清,该死的为什么就当了太医!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圆!还得老子圆回来!
终究是我承担了所有!叶太医叹气,半晌,他迟疑道:“嗯,公子……老夫,他,还是容老夫仔细查看。”。
叶太医没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方柏,径直搭起脉。
微凉的指尖接触到手腕,方柏顺着动静往下看,手臂上居然全是伤。
怎么回事?
方柏凝眉,这才打量四周来。
把脉的太医,还有贴身小厮,这是……这是在房里?
“父亲?”。
方相瞪着他两眼冒火,方柏不安地想,怎么…………了?
刚刚……!再迟钝的人也清醒了,刚刚他说了什么?他对父亲自称大爷?混账玩意儿也也,也说了?
不!不是的!解释,我可以解释。
手心全是冷汗,方柏眼神飘忽不定,他的视线从右到左扫过,屏风、衣桁、小厮,跳过方相是方桌、镜箱……
看哪里都行,反正就是不能看方相。
“我……”,解释,快,救命,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