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同时落下眼泪。
文子珊去餐厅,同马家杰交班,“多谢你上午替我。”
“小事了。”马家杰说,“不过上午老板有来,他有问到你。”
“问我什么?”
“问你怎么没上班。”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
“多谢了。”文子珊笑着拍拍马家杰的胳膊,“收工请你饮啤酒。”
“算了,你也不富裕。”马家杰摆摆手,“留钱买件新衫吧。”
“啤酒我请得起。”
“那我可不可以喊陈国荣一起?”
文子珊想了想,还是点头,“一起。”
结果换成陈国荣请客;不仅请客,还花一千蚊买马家杰的地址。
“地址?”文子珊疑惑。
“我有个包裹,最近会到,但我不在家,要麻烦别人帮我收一下。”
“好啊。”马家杰傻傻答应,“不麻烦,又有一千蚊可以赚。”
“有这种好事,怎么不找我?”文子珊从中逗趣,“我以为你会打我的主意。”
“我有主意也不敢打到你身上。”陈国荣语气揶揄,“你可不止一千蚊那么便宜。”
“喂,你讲什么,子珊是我朋友。”察觉陈国荣的恶意,马家杰出言维护。
陈国荣科插打诨,“喝酒喝酒。”
文子珊隐隐不快,但没追究。
同陈国荣分别后文子珊提醒马家杰小心点。
“我多赚一千,阿公就少擦几部车。”马家杰说,“给地址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那么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是贼都不愿来。”
“唉,不管你,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你不平衡了?”马家杰玩笑,“分你两百蚊。”
“谁要你的两百蚊?”文子珊笑着推了马家杰一下,“不早了,我回家了,你都早点回去陪你阿公吧。”
“不着急,我送你。”
“没事,不用了。”
独自回到出租屋,文子珊一眼看见早晨出门前思来想去都没带走而放在餐桌上的照片。
她的嘴巴最像他;二十几年过去,不知道他的嘴唇有没有变化,有没有变薄。
文子珊抿住嘴巴,一时没动作。
静静地倚靠门板,同照片保持合适的距离,文子珊对欧柏文陌生——她恨他讨厌他——文子珊对欧柏文一概不知。
一瞬间她不想了解他了,什么都不想了解。她想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她想他永远离开她生命。
文子珊剪开照片,妈妈一半,欧柏文一半。
她将欧柏文的那半照片撕得粉碎,然后丢进垃圾桶,系紧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