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恼了。李子天见过关之怡各种发脾气的样子,都是由他来哄,这种最难哄。小打小闹,甜点糖果,事态升级,要他甘做面团小狗,给她揉捏一番出气。甚至做她的大马,只做过一次,关爸爸撞见了,不许她对哥哥那样坏,再没做过。
他喜欢做她的大马的,只要他是她唯一的大马。
如今面团小狗也做不得,李子天买了大盒的巧克力送到关之怡房间门口。
“你给我下毒了?”关之怡问。
“是。”李子天没好气地答,“敢吃吗?”
有什么不敢?关之怡拆开蝴蝶结,挑了最中间那块塞进口中,“还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看我毒发身亡吗?”
“我吃不到,只能看你吃了。”李子天倚在门框上,还用一只脚抵住门。
“忍忍吧,这一季还剩两场比赛了。”
话音刚落,关之怡顿感后悔。
太熟悉了,语气熟悉,内容熟悉,人也熟悉——这是以前常对他说的话。只是爱的时候可以说,因为是发自内心的体贴与照顾;不知道爱不爱的时候,还是不要说。
李子天也怔了一瞬,回过神来,笑着问:“好吃吗?”
“一般。”关之怡刻意夸大撇嘴的动作。
一般就是还不错了,另加上撇嘴,大概率算好吃。李子天笑得更开,关之怡觉得他是在找讨厌。
“走吧你!”
关之怡推了李子天一把,推在肩膀上,李子天倒抽一口冷气。
“别装了,有几个能打到你?”关之怡没好气,“能打到你的,你又壮得更架坦克似的,痛的是他们的手。”
“没装。”李子天摸摸肩膀,“真的疼。”
“进来我看,让我发现没事你才是真的死定了。”
幸好有大片紫掺红斑的淤伤,是不太疼,但样子足够骇人。
“好像有点肿。”关之怡对比李子天的两边肩膀,“是不是伤到韧带?”
“没那么严重……”
“你们队医也真是的……”
一起开口,再一起沉默。李子天看着关之怡,她睫毛垂低,投射小片的阴影,投射到他的心上,挥之不去,痛苦又折磨。
他突然很想吻她。
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以涂抹,可以服用,无需药引,很少忌口……即刻见效。难得有这样的药,病痛被移除,轻而易举,只看医生肯不肯给他开具。
吻含有类固醇,他不能用,医生不会给他开。
“你鬼上身啊。”见李子天向前倾身又定住不动,关之怡骂了一句。
宁愿真的有鬼上身,快让那只鬼来教教他该怎么做。他还爱她,这毫无疑问。而她呢?她对他又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胡乱穿好上衣,李子天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