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山上的哭喊声越来越激烈,似要撕破什么口子冲下来一样。
声音凄厉,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如蚂蚁在啃一般,抓心的难受。
这时,又不知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广场上的火把忽然就熄灭了。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照在棺材上,棺身泛着清幽的光,更添了几分诡异。
在场的村民都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哆嗦着靠在一起。
老张看了一眼安宁山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村长,说:“这是黄鼠狼在叫。”
如果只有一只,声音不可能会传过来。
这就说明,安宁山上有成群的黄鼠狼,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安宁村的方向!
“村长!胡叔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村长不愿在听,打断他:“你不必多问!只要撑过今晚就行了!”
见村长还是一意孤行,老张无力的摇了摇头,摆摆手离开。
牛二娃又看了眼时昭手里的纸条,没看错,是写的长签两个字。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下意识的问出来,就听见王小鱼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哟,时昭,恭喜啊,你果真有好运啊。”
牛二娃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难怪王小鱼这么积极,原来这抽签盒被他做了手脚,无论时昭怎么抽都会是长签。
“这签盒被你动了手脚!”
“村长,签盒有问题,之前抽的不算,重新再抽一次!”
牛二娃立即出声指出来,声音很大,在场的村民全都听到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心放肚子里,现在还要重新再抽一次?
王小鱼被拆穿也不慌,“牛二娃,这有你什么事情啊,你说这签盒被我做了手脚?你问问大家,这签盒是不是做过手脚的!”
他抓住了村民们害怕的心理,现在好不容易抽出来长签,没有谁会愿意再重新抽一次!
他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放肆。
人群中渐渐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
“啊,痛死了!谁打我?”
牛二娃突然捂住后脑勺,疼的呲牙咧嘴,他转过身,就看见他爹牛大宝。
“爹,你打我干啥?”牛二娃不解。
“打你?我就是要把你打醒!”牛大宝说完又照着牛二娃的头拍了一巴掌。“你这小兔崽子,乖乖把嘴闭上,不该你说的话别说!”
他打完,舔着一张脸,笑呵呵的对着周围的村民说:“你们别听这臭小子瞎说,什么重新抽签,我看既然是时昭抽出了长签,那棺材就停在时昭家里吧!”
“爹!明明...”
牛二娃还想再说,就被自己老爹狠狠蹬了一眼,不甘愿的闭嘴了。
“老雷,你说是吧!”牛大宝转头就把话题抛给雷东。
雷东啊了一声,怎么突然扯到他这里来了,他看了时昭一眼,在安宁山上时昭也算是救过自己,他现在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这牛大宝不是在为难他么!
他还有些犹豫,迟迟没说话,他身旁自家婆娘见状就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雷东这才低下头,不敢看时昭的眼睛,“是啊,既然时昭抽中了,那就是他了。”
见雷东都说话了,其余上过安宁山的村民也纷纷开始接话。
“那就是时昭了。”
“反正他那也有道士的符,不会出什么事的。”
......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除了牛二娃外,没有谁关心时昭会怎么样,也没有谁问一句时昭是怎么想的,他愿不愿意?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村长终于发话了。
“时昭,既如此,棺材就停在你家了。”“你切记不要把棺材打开!”
他拍了拍时昭的肩膀,语重心长。
“来几个人把棺材抬去时昭家里。”
村长一句话,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定下来了,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内心有愧疚,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同情了他,自己就要遭殃。
人群散去,村民们各自回家。
王小鱼目的得逞,挑衅的靠近时昭,“看清楚了,你就算做再多都没用,在村民眼里你还是那个讨厌的煞星!”
时昭只是笑笑,无所谓般,对他说的话置之不理。
他掏了掏耳朵,伸手扇了扇周围的空气,往后退了一步,屏着气说:“有点味道。”
“你!”
王小鱼被他气到,咬着腮面目狰狞的瞪着他。只一瞬他又恢复如常,似乎是想到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好。
“时昭,我倒要看看今晚之后你还怎么嘴硬!”
他说完就走,走的时候用力撞了下时昭身边一直瞪着他的牛二娃,“看什么看!”
牛二娃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骂道:“小人!”
骂完又有些心虚,不敢看旁边的时昭一眼。
时昭睨了他一眼,见他耷着个头,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他抬脚虚虚的踢了他一脚。
“你眼睛抽风了?”
“啊?...啊...没有....”牛二娃猛地抬头,又低下头。
“那你眼睛转个不停不累?”
牛二娃没想到时昭还愿意和他说话,心里更愧疚了。
“时昭,对不起,我爹他...他...”剩下的话他实在没勇气说出口。
时昭撇撇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道哪门子歉。”
牛二娃跟在他后面,嘴唇上下嗫嚅,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一心想弥补自己爹做的错事,于是想了半天,才说。
“时昭,今晚我去你家陪你。两个人在一起就没那么害怕了。”
时昭停下,嫌弃的看他一眼,“你?”
牛二娃重重点头。
“算了吧,我怕自己没被鬼吓死被你给吓死。”
他继续往前走。
牛二娃自觉被他看不起,不服气的说:“怎么会呢,我关键时候也是能顶点用的!”
时昭淡淡的回应:“哦?那你说说你能顶什么用?”
牛二娃被问到,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是童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