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他不希望你冒险,去不去都在姑娘,一切皆先由姑娘的安全为首,倘若姑娘因他身处危险,他一定会救姑娘的。”成择缓缓说着。
他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邵晚臣会对一个小兵卒的行动交代那么多,言语之中全是犹豫,现在他明白了,因为对方是一个女子。
他家侯爷不会喜欢人家吧?
不过这女子有何稀奇之处,竟能担当大任?
“行啊,”裴素素一笑,“可我要知道计划的全部,而且事急从权,有些事情我要有决定权,我还会留下线索,以便你们来找我……”
“不行,这太危险了!”崔嶷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都城有多少人对侯爷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之前派过去的人都无功而死,你又哪里来的本事去做成?”
裴素素看清了他的眼神,这分明是难舍难分,焦急二字不经掩饰的显现。
“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把浑水搅得更浑,倒是一个好手。”裴素素神情轻松自若,仿佛根本不害怕。
笑死,她怕什么啊,该怕的应该是想杀她却没杀成的人,如果他们看见她不仅活的如此之好,还投靠淮阴侯,那不得气得头都冒烟了?
“侯爷他也是没办法了,伯爵府不是外人能进的,加之伯爵公子与侯爷不对付,府里更是密不通风……姑娘此去,要小心。”
崔嶷见状,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她,道:“你决定了?真的要去?”
“是真的。”裴素素肯定道,她已然知道自己百毒不侵,且受了伤会恢复得很快,那么只要没有将她一击毙命,她就能活。
如果此去能够知道原主的父亲在哪里,那就更好了,她要知道,究竟谁才是害死原主的真凶。
到底是追杀苏寂的人没见到苏寂,便想着杀了原主,领取赏金,还是原主父亲涉及太多机密,让原主惹来杀身之祸,她说过,她要为原主报仇。
而今第一步就绊住脚了,那可不行。
“我知道,你们要讲清楚,侯爷因何与伯爵公子不对付?”
成择想了想,道:“要从他们成婚那天说。”
伯爵公子,其名为盛英,他在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就与邵晚臣嫡姐邵晚音定亲,两人青梅竹马,情意颇浓,两方父亲也都是人尽皆知的结拜兄弟,一文一武,佳话频频传出。
可惜老侯爷与先帝先后离世,这本应是件令昔日好友悲伤的事,可盛家在这时,不仅强行让邵晚音嫁进来,还张灯结彩好不张扬。
那日在全城百姓的眼中,都是难以忘怀的一幕。
邵晚音本来穿着丧服,在挂满白布的家中闭门不出,可没想到有人会闯进来,并且拿着嫁衣逼她更换,而这个逼她的人,就是盛英。
邵晚音或许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逼婚,要知道,她父亲的丧期还不足半月,她就以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塞入马车,嫁入伯爵府,就此待在府中,从未离开。
那时邵晚臣跟随旧部远在边疆,刚刚经历了丧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成婚,本是派人去接的,可没想到带回的消息,是嫡姐已经嫁为人妇。
盛家不承认知道女方丧亲要服丧三年,坚持说自己只是履行婚约,连上奏也比邵晚臣要早,喜贴已经递到了皇帝面前,加之看清皇帝对武将的削弱,事情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就这样,邵晚音成了他人的笼中雀。
据成择所说,邵晚音嫁入侯府后,整日闷闷不乐,鲜少出门,各种宴会都没现过身,人们只知道她的名字,并不知道她张什么样。
在邵晚臣势力越来越大后,逐渐在伯爵府安插了眼线,可探知的消息只是片面的,具体是人身体不好,但还活着。
裴素素一开始觉着,一个人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过得太苦的,现在觉得真是命运弄人,再怎么挣脱,不过都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你们能帮我找一个人吗?”裴素素抬头看他,成择并没有意识到此刻她是能看见的。
“姑娘请说。”
“平安县两年前失踪过一个女子,几月前她来了县廨,一把火烧了案卷室,她说认识她的人都叫她阿音,她武功很高,武器是一把红伞,能与苏寂平手,名号似乎不小。”裴素素说着,她看到成择的眼神变了变,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绝杀阁阿阴?!”他猛地站起来,笃定地道:“苏寂可是监管司指挥使,实力不容小觑,能与他平手的人不多,如果是女子,武器还是红伞的话,一定是她!”
“你对此人有什么了解?”她觉得王意安能在关键时刻帮她,最起码她已经救过自己一次,并且对她吐露真言,成了杀手一定另有苦衷。
成择:“此人心狠手辣,师从绝杀阁阁主云七,武力在众多杀手中排第二,她的师兄关山月排第一,是为绝杀阁三大巨头。”
“他们参与的刺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且官员居多,不分阵营,是杀手界里最出名的,只要钱够,利益足,什么人都敢杀。”
“关山月的武器是否为弓箭?”她问。
“是,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既对绝杀阁的人有了解,还能说出监管司的指挥使……”他不禁疑惑,到底是侯爷选的人有实力,还是其背后的人太多?
裴素素没回答他,静静地思考着。
果不其然啊,接近她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