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亦视线轻轻看向知顷,知顷开口道:“如果是你遭遇这样的事儿,你会杀了他吗?”
时为年:“当然,但是那长刀比她还要高。”
“那就对了,”知顷道,“她瘦小的身躯里装的是和你,或者任何相同遭遇的人一样的澎湃恨意,她会亲手杀了他的。”
话音才落,那边就传来一阵锐器插入躯体的声音,空气安静了半秒,随即传来尖锐凄厉的嘶吼声。
刚刚还不相信的时为年现在闭了嘴。
“你太吵了。”长乐面上是不耐烦,抬手又是一刀砍在喉咙。
这下来的力气大了点,那颗肥肉肿胀的头颅竟然□□脆利落的从身体上滚下来,红色的血液夸张的从截断面喷涌出来,溅了长乐一身。
长乐抬起袖子抹了抹脸:“晦气。”
那头颅一路滚动来到爱神脚下,后者啧啧着一把抓起了头发,半晌那颗头颅褪去皮肉,骨头融化,变成了一颗算盘珠子。
她把那珠子揉进算盘,啪啪算了几下,抬头道:“恭喜二位,功德已经成功抵消了。”
她指尖微动,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庚长厦的鲜活□□。
捏到脸的时候,她十分贴心的问道:“脸上的那块胎记,你们两个人要保留吗?”
庚长厦摇头,但是长乐却点头。
她道:“请让我见到完完整整,最开始的庚长厦吧。”
爱神点头,真的给了她她最熟悉的,最爱的庚长厦。
两个人相拥而泣,爱神也在姻缘簿子上又添一笔,她收起红线,转头看向知顷。
知顷嘿嘿一笑,准备和许久未见的母亲套套近乎:“好久不见了。”
“才半天,叫什么。”爱神只是敷衍的随口道,视线却落在知顷旁边的边亦身上。
边亦微微颔首:“爱神。”
时为年惊,拽边亦的袖子:“你还真信她是什么爱神?这世界上哪儿还有神啊,就算是有,咱们也怎么见得到!刚刚是些邪门功法罢了!”
女人脸眼神都没分给时为年一个,她盯着边亦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知顷,这才问边亦:“你是南药门常衡的儿子?”
边亦听见南药门眉头一跳:“常衡?”
爱神见边亦的态度轻轻“哎呀”了一声,道:“看来是我说多了。”
边亦却追问道:“不,麻烦您说得再清楚一点……这对我很重要。”
爱神炸了眨眼睛,摇头道:“那不行,天机不可泄露。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你要听吗?”
“请您说。”
“你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女人抬了抬下巴,视线轻轻扫过知顷,“以后你会面对很多棘手的,困扰你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关键就是实力的强弱与否。”
这话太熟悉了,边亦听见“弱”就会条件反射的想起那个被母亲打在地上的日子,不由得面色难看了些。
“放轻松,你命格很好,是飞升命,所有问题都会迎难而解的。”女人笑着对边亦道。
临走时还不忘叫住知顷:“你什么时候回上天庭?”
知顷沉默了会儿:“亲爱的母亲大人,有没有可能,我是被你的爱人亲脚从上天庭踹下来的呢?”
女人闻言顿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凭空离去了,只剩下知顷一个人留在原地。
知顷:“……”
那边时为年还在嘟嘟囔囔,庚长厦和长乐走过来问要不去京城看看。
知顷笑道:“现在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回去干什么?喝粥吗?”
长乐不语,只是从庚长厦腰间摸出块虎符,“狗皇帝以为虎符已经在战场上消失了,而现在我是手握虎符的公主,当朝并没有合适年龄的皇子,这皇位除了我,我竟然想不到任何一种传承方式了。”
时为年也笑了起来,他拽着边亦的袖口:“师弟,要不要在京城多呆两天看看新皇?”
边亦看向知顷:“你觉得呢?”
知顷道:“我比起新皇,有更在意的东西。”
“是什么?”
众人跟在知顷身后,却见兜兜转转回到了花满楼,只不过再次敲开门的时候,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知顷看见落在桌角的信,下面写着留给长乐。
【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落款:长缨。
知顷想起梦里扶着长乐上花轿的长缨,还有在后面忙碌着的熟悉姑娘们,只是觉得都很好,大家都有更好的生活了,很好。
新皇登基很快就办好了,正如长乐所说,当朝除了她,已经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皇位的变化并没有影响百姓们的生活,很快京城里就又和寻常没差别。
时为年白鹤峰有事儿,看完新皇登基就匆匆回万剑宗了。
知顷和边亦则在这边十分奢侈的拿着长乐的银子,吃遍了京城的饭馆酒楼。在茶馆还看见了那天的报童,她正在和茶馆老板学习泡茶,生活显然比当时战乱街头卖报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