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兀没想搭理梁墨,只是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凭一己之力扯了一半回来,死死压住,没再说话。
梁墨看苏兀那架势,有些疑惑:“你不赶我走了?”
苏兀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到点了,你出不去了,就先留着吧。”
梁墨却更加疑惑了:“可是昨晚余秋晚和林浅就是因为违反了游戏规则没回自己房间就一起嘎了,你都不害怕的吗?”
苏兀眼睛都不带眨的脱口而出:“我就是规则。”
梁墨以为苏兀在安慰自己,还有些小感动:“虽然这句话很帅,但是咱还是爱惜一下生命吧,我还不是很想和你死在一块。”
苏兀转头瞪了梁墨一眼,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梁墨的脑门一下,抛出一句:“安心睡你的觉,别管。”
梁墨既百思不得其解又委屈地将脑袋缩回了被子里,好心提醒人怎么还被人打呢?
下一秒,梁墨的坏心思再次出现,换了个八卦的表情再次伸头,满怀期待:“对了苏兀,你跟我讲讲和苏琳姐的事呗,阮湘都告诉我了,苏琳姐其实是你妹妹?”
如果阮湘在现场,估计会被苏兀用眼神刀刺穿,真幸运,她又逃过一劫。
苏兀欲言又止,“你能——算了,真相知道?”
梁墨用力点头:“嗯嗯嗯!快说!”
“那你必须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苏兀神色晦暗。
“小爷我保证!”
“苏琳和阮湘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我初见她们时,她们五岁,我七岁,他们在我父母的引导下来到了这座古堡,于是她们成了苏家的养女,我的妹妹。
苏琳的性格更开朗,活泼一些,更愿意亲近人和事物,她总是在与人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温暖着身边的人。她的存在,更像是太阳般,使人沉沦于她的光芒之下,就连身处黑暗的我,也为之动容。
而阮湘更被动一些,她更喜欢让自己处于观察者的位置,等待主动接近她的人,伺机而动,当然,有一部分因素是她长期不与外界沟通,形成笼中雀的自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当三个人在一起玩耍、聊天、分享时,都卸下了心底最深的防备,坦诚相待,或许,这就是家人吧。
我们一同长大,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年,换来的确是苏琳的死亡,阮湘的离开。苏琳走后,这座古堡曾发生过一场火灾,纵火的人至今下落不明,换句话说,我难以相信是她的杰作。
从那以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不再奢望人世间的温情。
说来可笑,这么明显的漏洞都能被判为意外事故,果然世上没有所谓的正义,唯有力量和征服才是唯一的真理。
于是我加入了组织,十年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存亡游戏,就是为了找到有罪之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由我来审判肮脏的罪行。”
苏兀抬头疲惫地望着天花板他不敢去看身边梁墨的表情,但能想象出他害怕、不解甚至是厌恶的表情。
苏兀缓缓合上了眼,释然地轻叹:“算了,你还是走吧,毕竟没有人会想和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待在一块,今天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会杀人灭口的。”
或许梁墨听到这些事的第一反应确实是震惊和害怕,但也明白了苏兀总是独来独往的原因。
因为苏兀和阮湘是一类人,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他不想也不能再受一次在意的人从他身边离开,而他却无能为力的创伤了,所以梁墨选择拉住苏兀,从深渊里抓住他。
“没事了,我答应过你不会说出去就不会食言,我知道你干了不少私下制裁的事,也知道你活得很辛苦,作为朋友,我不会说出去。
以前,我老是麻烦你帮我干些生活琐事,等价交换,如果你累了,也可以依靠我,虽然我会的不多,还挺吵的,但我也可以学,可以改,所以,这次不要再推开前来帮助你的人了,好吗?”
苏兀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回握住了梁墨那只主动拉他的手,苏兀沉默不语,周围的氛围安静得像是定格的时间,他们在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但彼此的心贴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