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妙瑛正要去拿,旁边水箱里的大草鱼不知道是打架了还是应激了,忽然蹦出来一只,正正好摔在了阮妙瑛的脚底下,把她吓了一跳。
明山幽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去,好在阮妙瑛的腰够纤细,一掌也能托住,才没有让她滑倒。
老罗把杀好的鱼给了顾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连忙赶了过来:“没事吧?摔着了没?哎哟,这地太滑了,我还没来得及冲一冲水呢。”
等阮妙瑛站稳了,明山幽才弯腰把蹦出来的鱼扔回水箱里。
阮妙瑛一米七的高个儿,虽然身材纤瘦,但底盘也不至于那么不稳,一吓就摔。
她对老罗笑了笑,说:“我没事,还是先看看老板你的鱼摔疼了没有吧。”
老罗这才意识到今天明山幽带来了一个女孩,他拿了个框,递给明山幽,让他挑小黄鱼。
“这女孩儿没见过啊?”老罗一脸八卦地蹲在明山幽面前,问他。
明山幽把一条已经翻了白肚、透着淡淡死感的小黄鱼扒拉开,头也不抬地说:“要是我老婆今天摔在这里了,以后你就别想赚我的钱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让……什么?你老婆?!”老罗喊道,视线缓缓往上抬,看向了阮妙瑛。
阮妙瑛早已从刚才的惊讶转变成了习惯,她淡淡地冲老罗笑着:“之前异地的时候,经常听我老公说起你们家的鱼新鲜,煲汤红烧都好吃,现在我们准备结婚住在一起,总算有机会尝尝罗老板家的鱼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不会啊?
听了这话,明山幽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阮妙瑛。
两个戴着墨镜的人无效胶着了一番,以看不见对方的眼神而放弃。
“那敢情好啊!来,今天这摊子你们随便挑,我给你们免费!想吃什么自己拿啊弟妹!”老罗的面色比他们两个当事人还要喜庆,连连招呼阮妙瑛。
阮妙瑛边道谢边点头,没真的去拿。
明山幽却当了真,他挑了十只小黄鱼,把框递给老罗,又看中了旁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大闸蟹,拎了五只最肥的。
“现在的蟹黄多,再来几只蟹吧。”明山幽对老罗说。
老罗全都装好了,递给明山幽:“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们有机会参加不?”
明山幽笑着回答:“等着吧,记得随礼。”
“行,少不了你们的,赶紧回去给老婆做饭吧!”
买好了鱼,走出鱼摊后,阮妙瑛才问:“你真的不打算给钱?”
明山幽正低头在手机上忙活,阮妙瑛见他手里提着东西不方便打字,便主动提过了那两袋鱼和蟹。
“哪儿能呢,我走之前扫了他的码,刚转了两百过去。”明山幽把手机亮给阮妙瑛看,上面的的确确是付款成功了。
阮妙瑛这才放下心来,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当别人面叫我老婆,不是为了占我便宜,是为了占老罗便宜,等下回去我转给你,以后的开支我们AA。”
明山幽问她:“你现在有收入?”
“……”刚被举报了工作的阮妙瑛无语了几秒,“没有。”
“那干嘛要AA,父母给的钱都不是自己的钱,你别担心,就算以后要离婚我也不会让你还钱的,我们今晚回去就可以写个协议。”
路过一个老太太的摊子,老太太一个人在这儿卖三塔菇,眯缝着眼睛在打盹儿,看起来很劳累了,明山幽蹲下来,将她的三塔菇都买了下来,好让老太太早点回家。
买完菌子后,明山幽把阮妙瑛手里的鱼和蟹提了回来,扔进了自己的大号布袋里,让阮妙瑛提重量较轻的三塔菇。
“我会想个办法,找个工作。”阮妙瑛说。
明山幽又顺道去买了两只鸡,准备晚上用刚刚买的三塔菇煲鸡汤喝,他平淡地回答:“嗯,不着急,按照你的计划来。”
他知道阮妙瑛有自己的计划,出国学制琴就是一部分。
当初还在音乐学院当老师的时候,明山幽在自己的一群学生力发现了一个生面孔,看样子是陪自己的男朋友来上课的,因为阮妙瑛的长相和气质都和文嘉言格格不入,所以在课堂上的时候,明山幽多关注过这个女孩儿。
发现文嘉言出轨后,明山幽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想到阮妙瑛是他课上为数不多能精神抖擞从头听到尾的学生,他有点痛心疾首,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帮阮妙瑛一把。
买完菜后,阮妙瑛和明山幽提着布袋和菜篮,并肩走回工作室开车。
她问道:“老师,你当时怎么没把这件事彻头彻尾地澄清干净?明明我们也有证据,大不了把文嘉言出轨的事情甩上来,你们家家大业大的,根本就不用担心文家。”
明山幽一向漫不经心的脸色顿时凝重了片刻,而又很快放松下来,看着阮妙瑛说:“你现在不也是宁愿跟我结婚,都不想拉文嘉言下水吗?”
她不想澄清是为了不给明山幽带来麻烦,她不知道明山幽是怎么想的。
但阮妙瑛还是从他这话里莫名品出来一点别的意味,她下意识解释道:“不是,老师,我没有惦记着文嘉言……”
——直到她看见明山幽脸上得意的笑。
又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