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有些发懵。
海风轻轻拂过,夹杂着海鸥的鸣叫声,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得有些发冷,纪凛无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短袖。
她那会儿为了顶替何一的身份,将她身上全部的服饰都幻化了出来。
后世这帮小孩里面穿的凉快的很,她当时便觉得里面有些太放浪了,但是又怕身份暴露,所以一直穿着外套,将拉链拉到最顶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外套怎么突然……
纪凛看着胳膊上露出来的疤痕——大多都是乳白色的痕迹,这是褪疤后长出来的新皮肤与原本的皮肤不相称而显示出的白痕。
最深的那一刀约有手指般粗细,横向掠过她的小臂。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
纪凛没有再说话了,她为自己幻化了一件合适自己尺码的外套,然后把衣服换好,又将邢北行的衣服递给对方道:
“……谢谢。”
邢北行看见她把外套递给他的时候愣了一下,连说了好几个“嗯嗯好”,然后极度僵硬地站起来身来穿上了衣服,一面说着“你要是有不舒服的你就跟我说”,一面不自然的朝渔村的方向走去。
纪凛没看见他的正脸,就光看见他红的要死的脖颈和耳垂了。
她本着看重重重孙的心态笑着看着邢北行慌张无措的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凉的海风吹过,飞鸟啼鸣声在耳畔响起,在那一瞬纪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反应了过来,问道:“现在进村吗?”
“啊?”邢北行不解的回头,整个人脑子还没归位。
可是是他的模样太傻,他看见纪凛对上他目光的时候无奈的笑了一下,可是不过须臾,她脸上的笑意忽然止住了,用一种极度复杂悲悯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身后。
邢北行还未转身,就听见一个爽朗淳朴的男声在自己身后的方向响起:“是外来的客人吗?欢迎来到葛家村!”
邢北行回头,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拎着渔网对他们笑道:“我叫葛陌,村长的儿子,要不要进村来坐坐?”
青年人对他们热情的说着,他黝黑的皮肤上带着未干的汗水和海水,水光反射着太阳金色的光晕。
邢北行看着对方精壮的身体和淳朴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回头,只见纪凛正平静的注视着他。
那个眼神他见过。
她也这么注视过少年王羡安。
邢北行登时有些爆炸:这又是她的哪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