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棠恼的拍着桌案站起来,不妨脚踝旧伤未愈,站直的一瞬间,痛意袭遍全身,又脸色苍白的跌坐在绣凳上。
卫子羡瞳孔微缩,衣角带风箭步到她身侧,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就抓住了谢棠的脚踝。
谢棠捏着裙摆往旁边躲了一下:“四哥哥……”
卫子羡手中一空,仰脸满眼紧张的望着她:“怎么样?可还疼?”
两人之间不过方寸距离,谢棠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说话间卫子羡呼吸喷洒在她手背上,谢棠攥紧裙摆,轻轻挪动位置,往旁边躲了躲。
“我、我没事。”
卫子羡眼底担忧不减半分,不放心道:“当真没事吗,我去唤府医过来看看,以免落了病根。”
说话间,卫子羡身子前倾,脸颊再往前半寸便可碰到谢棠裙子。
他二人一坐一跪,谢棠虽居高临下,却被他温和又关切的目光看的内心节节溃败,她捏着裙摆往旁边一再的躲,险些从凳子上掉落。
“真的没事。”谢棠扶着桌角稳住身形,“你……你先起来。”
卫子羡见她面色微红,眼神闪躲,语气又急切,怔愣片刻,后知后觉二人距离太近了。
他怔然起身,微有窘意,清清嗓子,温声道:“无事就好。”
谢棠低低“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卫子羡又道:“方才我所言之事,皆是我近日深思熟虑所得,并非只因昨日之事。”
他缓缓道:“你再思量思量,不急着拒绝我。”
话又说回方才的事,谢棠脸上热潮褪去,看着他冷静道:“不用再费时去考虑了,我适才说的便是心中所想,我不想再折腾了,李砚书就挺好的。”
屋中又沉默下来。
良久,卫子羡才很是不解道:“你就是认准了要嫁于他?”
“是。”
卫子羡定定看着她,轻声道:“从前是我错了,不该将你一而再地推远,阿棠,你当真不肯改变心意吗?”
他语气低微,声音轻柔。
谢棠从来不曾听过他这样讲话,她眸子微动,手掌无意识地抓紧了方才那玉梳篦,低头看着自己膝盖,半晌,仍是道:“不错。”
卫子羡面色微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不死心道:“若是我执意如此呢?”
实在是反常,不论是他今日频频说起退婚之话,还是他异与平常的态度和情绪,一切都很奇怪。
但谢棠不愿再去深究。
“我不知四哥哥今日是怎么了,非要令我退了与李家的婚事,如今我二人已交换过庚帖,合了八字,断没有这个时候再悔婚别嫁的道理。”她捏着玉梳篦,紧紧扎进手中,令掌心生痛,她鼓足勇气,继续道,“你今日好歹也要给我一个说法,便是我当真退了亲,那你又想将我安排嫁于谁?”
“是想将我嫁给表公子?还是嫁给四哥心中的人品家世俱均的谁家郎君?”
卫子羡说不是,“我不会将你嫁于别家,汴京城谁家儿郎我都觉得不堪配你。”
他缓了缓,缓步走向谢棠,站定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阿棠,你可愿嫁于我?”
谢棠睁大眸子,看着卫子羡,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言语一样。
“你说什么?”
胸腔中的怒火瞬间窜直发顶,谢棠强忍着才忍住没有流出眼泪来,她紧握着梳篦,顺着呼吸,欲将怒火平息。
可这怒意就是怎么平息也下不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棠气急,再也抑不住了,将玉梳篦重重砸在他身上。
颤着声音道:“卫子羡,你真是好啊。”
她气的手指都在发抖,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她哽咽着道:“你卫子羡就是什么千般好万般好的如意郎君了,谁都想嫁给你。你凭什么这么糟践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就非要嫁给你,这世间就你一个郎君了吗,我是这么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
“卫子羡,你凭什么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