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胶带借我用用。”怕她不借,他刻意不要脸的强调:“我知道你有。”
抿抿唇,苏软宁慢吞吞的拉开笔袋拉链,拿出胶带放在他伸过来的手上。
铃声猝不及防的响起,她吓的一激灵,任课教师胳膊夹着课本,手握教鞭走进教室。
眼下学的知识相对简单,苏软宁时不时低头做笔记,听的认真,耳边却传来一阵撕扯胶带的动静。
她望过去,董健郡身影忙碌,桌子底下摆小东西,腿上放着一个空奶箱子,一圈又一圈的沿棱角缠绕。
持续的动静听的苏软宁眼角一抽,注意力开始不集中,有意无意向他那瞟,顿时一百个后悔借给他。照他这用法,新买的胶带非得一节课被他用完不可。
老师敲了敲黑板,粉笔在在黑板上留下白点,她收起心思,专注做笔记,默默止不住的心疼他手里仅剩不多的胶带。
一节课终于结束,她纠结着要不要找他要回来。撂下他满意的杰作,董健郡过来还东西,转身回去时注意到她左手食指上的一抹猩红,神色紧张起来:“手怎么了?”
她紧紧闭眼,摇头不语。
总不能直说伤口是前桌帮她画着玩的,浪费他感情。
“啊?”他紧盯她的手指,惹的她无措的想藏躲左手,“问你话呢。”
“没……”
他猛的弯腰凑近脑袋,指甲动作轻柔的碰了碰那道伤口,脸色松懈下来,“切”了声:“原来是假的。”
被拆穿,苏软宁不自然的收起胶布,果然用光了一半。
“下最后一节晚自习之前,你需要找我把古诗背完。”她胸前抱着书,扣指敲了敲他的桌子,“组内其他人白天都已经背完了,只剩下你了。”
他的课桌上摊着两三本书,边角叠在一起,一支笔随意躺在上面。
苏软宁目光下移,瞥见他露出一部分的英语书,页面停留在下午上课讲的单词表那页,单词上方标注了汉语版发音。她轻笑。
董健郡抬眸,丝毫不见羞愧,反倒得意:“笑什么笑,英语单词就该这么学。”
他给她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她多嘴提醒道:“另外,老师说新课还得提前预习。”
叉腿靠在椅背上,董健郡三两下合上用不着的书摞到桌角,不整齐的沓书堆到一边,到手不超过一个星期的新书就折角了,苏软宁沉默。
“你等等,我课文还没瞅呢。”他眯眼睛扫过每行字,在某两个字上停顿片刻,话音尾调上扬:“wei,lin?”挪书靠近站在桌子旁的她:“是这样吗?”
他求助的抬头,苏软宁换个角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他读音的词语。
董健郡手指点点课本的第十行,印着“莅临”两个字:“这。”
倒吸一口气,苏软宁汗颜,弱弱的纠正他:“是li lin。”
“哦。不好意思啊。我看它长的和“位”字挺像,以为是发音一样的双胞胎。”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挠挠头。
话毕,她逗笑了。
“好学生,带我读一遍呗。”他拖着长声说。
“老师上课不是讲过吗?”她疑惑的问,下一秒目睹他比脸还干净的书,默默收回这句话。
他理直气壮的说:“没听。”
她无奈,翻来自己的课本,领着他读:“《观沧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观沧海》……”
认真完成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察觉到不对劲,苏软宁停下笔,寻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