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段时间,虽然两人都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一个早出晚归,一个黯然伤神,除了每天早上打声招呼,几乎都没有时间好好坐下吃个饭。
何江言看不懂左慈秋的心思,为什么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对方对她这么冷淡,甚至可以忽略她在家的存在。
直到这天晚上,凌晨三点,左慈秋喝的烂醉回来,何江言才明白了对方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什么工作忙,什么开会,晚上还有大把时间出去喝酒。
看到对方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找拖鞋,何江言实在看不下了,过去将人的拖鞋找出来。
“穿上。”何江言冷漠的说了一声。
左慈秋听她语气,眉头一皱,“怎么,不开心。”
何江言眼皮子一撇,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瘦而修长的手拽住裤缝“我不开心有什么用。”
黑夜之中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何江言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臂套上她的脖颈,额头轻轻低下,靠在何江言额头上。
一股浓烈的酒味拂面而来,随后属于左慈秋的那股清香的香水袭来,打破了何江言的理智,她伸手搂住对方的腰线。
真是醉的不轻。
“姐姐,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何江言靠近对方耳垂轻声说道。
怀里的左慈秋耳朵突然在何江言的脸上蹭了蹭“我不知道。”
左慈秋抬头,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戏谑,只是三言两语,何江言就便红了脸。
“算了,不和醉酒的人说话。”何江言放开手。她想拉开距离,但是对方却急了,一把抓住她,猛的往怀里带。
何江言害怕碰伤对方,将手撑在门上。
她的心有力的跳动着。
何江言感觉不太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何束,别走,求求你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泪水划过脸颊,左慈秋的声音不再轻浮转为颤抖的沙哑,她努力的控制着失控的情绪,轻微的颤音,仿佛诉说着心里的不甘。
“何束。”
她的声音很轻颤,就像一片枯叶被吹起,又慢慢掉落在地面,一片叶子砸碎了一颗坚定向她的心。
嘴角无奈扯出苦笑,她努力的抑制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
前任吗?长的很像自己吗?
原来这么久以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她的前任,那些关心,那些帮助,无数的回忆在此刻喷涌而出,何江言的心已经碎成无数片,眼泪也从眼角划过。
刚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眼中只剩无奈。
她将左慈秋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轻轻的将人放下,对方依旧不松手,惹得何江言有些烦躁。
她不耐烦的开口道“我并不是何束,你认错人了。”
听到这里对方手上一下卸力,无力的自然垂落。
“哎。”
何江言转身离开房间,推开大门,她耷拉着脑袋,心酸无奈,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外面大雨稀稀落落的落下,她现在没有地方去,她也不想感冒,她想轰轰烈烈的淋场雨,然后感冒,躺在医院,躺一辈子。
她抬头,闭上双眼,认真的感受着雨。
雨是一生错过
雨是悲慌离合
——
凌晨,左慈秋撑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坐起来,自己的衣服全部被何江言换好,自己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
她拿起一旁的水杯,一口闷下。
她走出房间,想再接一杯水,却发现何江言的手机落在了地上,她疑惑的敲了敲她的房门,没有人答应,她下意识的拧动手把。
窗帘大大的打开着,床上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她又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六点。
按照她对何江言的作息了解,这个点应该睡得正香,可是现在没有人。
她一下子慌了神,手机没带,人也没在,她甚至都不知道该联系谁。
脑袋一下子痛的抽筋,记忆也狂涌上来。
唯独没记起自己念叨何束的名字。
昨晚喝了酒对何江言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真的该戒酒了。
一杯冰水下肚,思绪才渐渐恢复过来,她安静的感受着世界的声音,风声,雨声,吵闹声,无数种声音不断入脑。
终于在一声声的抢救声中听到了属于何江言的微弱的咳嗽声。
左慈秋睁开眼,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在医院。”
她几乎一个闪移,秒到医院的楼顶,上面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她望着稀稀落落的大雨,轻轻叹气。
此刻何江言高烧不退,咳嗽声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她也没有料到自己淋了一场大雨竟然发高烧了。
还好在意识到自己身体不对时,刚好走到医院,用着那兜里为数不多的零钱去看病。
“何江言,你怎么样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晕乎的脑袋,在此刻才终于清醒了一点,她虚弱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尊称,左慈秋已经微微一皱眉,看着吊水的人,心里的怒气也渐渐窜了出来,冰冷的说道“这么晚跑哪里去了?跑出去干什么?为什么现在又在医院?”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人措手不及,何江言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她也只是一来气出去溜达了一圈,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发烧,也没有想到左慈秋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她的原计划就只是出去散散心,散完心就回去。
“对不起,我出门散步去了.....”
“谁会大晚上下着大雨出门散步。”
何江言话还没有说完就强行被打断。
“对不起。”
对方一声声的对不起,左慈秋也只能压下怒气,她坐在一旁,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因为酒精的缘故,格外的不舒服。
何江言看着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啊?”
被人这么一问,左慈秋轻咳一声,装作很正常的样子道“找的警察,报的案。”
“啊?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哦”
接下来,两人都很沉默,一个人心里不断想着何束是谁,又不敢直接问出来。一个人心里又想着自己究竟哪里没做好,这孩子非要大晚上下着大雨出来散步。
等何江言吊完水,两人打了一个车回家。
“你怎么没开车啊?”何江言疑惑的问道。
“下雨,不喜欢。”对方一说话,自己张口就得撒谎,左慈秋实在是不喜欢撒谎,接下来直接冷脸。
好在何江言也看出左慈秋脸色不好看,也没有再说话了。
回到家,何江言基本上已经退烧了,年轻的身体就是好,一到家就可以活蹦乱跳的。
“去洗澡,洗完去床上休息。”左慈秋说道。
“你不休息一下吗,我看你没有睡好的样子。”
“不用你管。”
“好吧。”何江言失魂落魄的说道。
左慈秋皱眉,自己刚刚语气是不是有些不好,为什么这人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下一秒就失魂落魄的。
“一会去我房间睡吧。”左慈秋恢复正常语气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何江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进浴室。
关于左慈秋前任何束的问题,淋了一晚上雨,她也想明白了,谁没有一个过去,何况左慈秋都30了,无论是财力,样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她有100段过去都很正常。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现在单身,自己就是有机会,陪她走出情伤,再一步步的攻略她。
吊桥效应,人在提心吊胆的过吊桥的时候,会心跳加快,如果这时碰巧遇到一个人,会错把这种情景下引起的心跳加速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故而对此产生爱情的情愫。
“很好,有机会的。”何江言自我鼓励的高兴的洗完澡。
洗完澡,打开门,里面只给何江言留了小小的一盏灯,左慈秋已经用里面的浴室洗完澡了。
何江言害怕打扰到对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可是这小台灯在左慈秋的那边的柜子上,把人拍醒有点不太礼貌。
她撑着身子,慢慢越过左慈秋,手慢慢的朝着台灯靠近。
谁料左慈秋因为灯光的晃动,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何江言的眼。
“我....关灯。”何江言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这个动作稍微有些尴尬,再加上两人一上一下更尴尬了。
左慈秋轻叹一口气,伸手去把灯关掉,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宿醉,疲惫感已经撑不起她去说教何江言了。
左慈秋伸手将人按回了被子里面,顺便给她理好被子,自己才安心的将头埋进枕头里面。
“睡觉吧睡觉吧。”
见人疲惫,何江言也老实的闭上眼睛,一整个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因为吃了感冒药,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舒坦,感冒都好了不少。
一旁的左慈秋早就不见了身影,冰冷冷的床位,何江言起身找人。
走出房间,客厅里面黑黢黢的,唯一的光源就是电脑发出来的,左慈秋已经坐在那里忙工作了。
见人起床,她抬目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电脑上“你起来了,那里有外卖,需要我帮你热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