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散步没去成,段越泽和叶榆又转身回了家。
手机开免提外放着。
段越泽站在阳台上,问祝桐华:“这是谁的手机号?”
“我用你上次给我的钱买的。”祝桐华终于听到段越泽的声音,语气有些高兴,但又不敢太大声讲话,依然小声说:“越泽,你之前在忙吗?没有接妈妈电话。”
“…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又是段兴岩。
“没关系。越泽。”祝桐华说:“之前舍不得买手机。但你好久都不来看妈妈…妈妈想你。”
段越泽沉默了一会儿:“段兴岩发现你有手机怎么办。”
“不会的。”祝桐华很有办法,声音带着笑意:“我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也是。段兴岩压根就不会关心祝桐华在家里干些什么。
“不过…”祝桐华刚刚还高兴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苦恼:“你爸爸最近好像好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又开始很晚才回来。”
段越泽对段兴岩的破事不感兴趣。
祝桐华见他不吭声,问:“你生气了吗越泽?”
段越泽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能别提段兴岩了吗?还是为了让祝桐华高兴,顺势问段兴岩怎么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祝桐华又忽然说:“前几天家里来了个人…你爸爸不让我出房间,说那个人会打人。我趴在门口听他们一直在说话……不对,刚开始那个人应该打了你爸爸。后来就安静下来了。等我出去的时候,你爸的表情…好像很高兴。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段越泽越听越疑惑,从这段话里隐隐感到不对劲。
把祝桐华说的话捋顺。
首先,段兴岩被人找上门了。
其次,段兴岩被打了。
最后,段兴岩居然笑了?
这事里面没蹊跷,段越泽能跟季午芥姓。
如果那人打段兴岩,那么说明这人跟段兴岩有矛盾。再者,能让段兴岩被打了还那么窝囊的,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社会矛盾……大概率是讨债的人。但段兴岩最后怎么会笑?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是会笑的。可祝桐华说段兴岩是高兴。
“你没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段越泽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你爸不让我出来。”祝桐华声音又小下去,很快又一阵冲厕所的声音传入段越泽耳朵,他听到祝桐华又小声又急切地说:“越泽。妈妈不跟你说了。你爸爸好像回来啦。”
段越泽那句妈妈又卡在喉咙里,没能出来。
他关了手机,双手扒在阳台上望着渐渐沉下的太阳。
是要债的人。会是那个刀疤男么?
回到客厅,发现叶榆双手提着水果,刚关上门。
“出来了?”叶榆把水果放桌上,挑了几样出来:“我刚点了些水果。过来吃。”
段越泽走过去,帮叶榆收拾这些水果,把西瓜挪在一边,葡萄和桃子装回袋子放冰箱。
“把西瓜也先放进去吧。”叶榆把果切打开:“这儿有。”
叶榆端着两盒水果去阳台吹风,段越泽跟在他后面又去了阳台。伸手接过叶榆递给他的水果,听到他问:“看你表情…你妈妈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段越泽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不是。是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奇怪?”叶榆咬了口西瓜,边吃边含糊问:“怎么奇怪?”
段越泽把祝桐华跟他说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分析。
叶榆听完点点头,问他:“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医院那个?”
段越泽没想到叶榆也这样想,皱眉:“你也觉得?”
叶榆摇摇头:“我对整件事情的了解很少,只是猜测。一会儿我问问老唐,上次那个医院里好像有他案子的客户,帮忙找保安调个监控应该问题不大。”
“好。”只能这样了。他想知道段兴岩到底又在搞什么鬼。为什么那人找了他以后会变得高兴……?匪夷所思。
而且又开始晚归了。
段兴岩这个人,只有赌博一样爱好。酒色只沾酒,对床事倒是不热衷,没见他剽女人。但很奇怪,烂人烂了百分之九十九,有一样不烂的时候,就会有人劝祝桐华说,你看,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那祝桐华呢?她从来都老实本分地待在段兴岩身边,可她得到了什么?又为什么在祝桐华被打的时候没人去劝段兴岩说,她其实是人,不是牲畜,你不能这么打她。
祝桐华就是被这百分之一抓着不放,反复掉进深渊里。而段兴岩早就拥有了祝桐华百分之百的信任与爱,肆无忌惮地早出晚归,吃酒赌博。
这次大概也一样。除了赌,他还能干什么?
黄赌毒,他眼睛里只有赌。
隔天早上,段越泽很早就醒了,开车去永清街买了早饭,回来时叶榆还没醒。
玩了一周,有的工作还没处理。他打开邮箱,发现季午芥的公司又给自己发了邮件,说要拍摄另一款产品……
其实段越泽不是没想过找公司和团队合作干,一个人包沟通、创意、拍摄、后期的工作量太大了,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但996的工作时长太磨人,限制也多,有时候不如一个人自在。况且自己也可以招人组个团队……这样自由一些。前期成本可能高些,不过手头上的钱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