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见我声音里的颤抖,但我知道,我的全身已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下一句,就流露出一些不该流露出的感情,吓到马柏全。
“不要不开心,你做什么我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无条件支持。”我伸手抹了一把脸,“如果未来有点迷茫,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空,有空就和你多聊聊天,伤心难过了也来找我,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
声音卡了壳,我的喉咙中有些酸涩,但仍旧继续说下去:“不要想那么多难过的事情。”
哪怕我也在想,哪怕我也走不出,但是我们不一样。
我想我很迷茫的走在这条不归路上,手中握的伞破破烂烂,却仍旧想把那块完好的地方顶在马柏全的头上。
我怕他被淋湿,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
怕忍不了,更怕会连伞都不要,冲上去拥抱他,怕连有一天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马柏全的情绪似乎好转了很多,他悄悄的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可始终没有哭,我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又关心他的生活。
挂了电话后,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没有任何预兆的,因为一张无关紧要的图片,并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不开心,打着哥哥的名义,站在恋人的角度关心。
哪怕他有可能会误解,哪怕有可能连我自己也会因为这通电话越陷越深。
我见过太多的逢场作戏和分道扬镳,也知道这场摇摇晃晃的关系终有结局,我如小丑一般悬走在钢丝之上,任凭傀儡是操控我的四肢与心脏。
害怕我们也会有一个破碎的结局,但总是控制不住傀儡师跟随着命运的指引,牵动我心脏的跳动。
我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我无法放任马柏全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
反思过后,我发现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挡我去打这场电话,越是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你做到了一个好哥哥该做的事情。
我告诉自己,我对马柏全的感情是在哥哥对弟弟的感情。
因为他站在我的来时路上,撑着一把破破烂烂的伞,所以二十三岁的我看向十八岁的马柏全,也是二十四岁的何家树看向十七岁的何家浩。
我们都是一类人,我不该为此感到自责。
马柏全,就算此后我们只停留在这场关系的表面,就算只有我回忆着那段波涛汹涌下的静水深流,我也愿意。
先动心的人,总是先输的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