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事情,苏七七似懂非懂,她听着簋说了一通晦涩难懂的话语,更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的日子一向简单,不管是来到这世界前,还是来了这世界之后。温暖的阳光落在苏七七的身上,她有些困倦地耷拉着眼皮,调整了一下姿势。
坐在门边的女子双肩微垂,浓密的睫毛垂下,掩住了黑白分明的双眼,当她不特意做出什么表情时,偏冷的眉眼,透着股疏离冷淡,如今双眼微阖,抱臂而坐,倒是徒增几分气势来。
桑和粟虽然也不甚了解,但事关身家性命,还是听得认真,因而也没有发现,如同仙女般的夫人,竟然当众就要睡着了。
时时关注着主子的草,自然是发现了,她面不改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为主子挡下了刺眼的阳光,也隐隐挡下了旁人的目光,熟练地打起掩护来。
苏七七也不是故意要睡着的,但是,奇怪的困意,伴随着簋清脆的声音,钻进了脑子里。
……又来了吗?小蜘蛛嘟囔着,又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正抚摸着狼崽的覆面猛男,似有所感,抬头瞥了已然合上了眼睛的女人,又低垂着眼,继续抚摸着幼崽柔软的毛皮,微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印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苏七七是个肤浅的人类,如果她这般也能算是人类的话。
虽然身体是人,但苏七七有时候,却又会透出一些非人感来,尤其在欲望不被满足的时候。
怪物。
楚瑾偶尔会这样想。疼痛能让他精神集中,也让他从无形的压力中,短暂解脱,得到堕落般的释放,他看着头顶的房梁,毛绒绒的脑袋,俯首在脖颈间,蜿蜒而下。
男人低垂着眼,伤痕可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烛光摇曳,映衬在他的脸上,犹如恶鬼。
白皙纤细的手,却是爱怜般抚摸了上来,貌美的女子探头,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怎么啦?你好像不高兴。”
四目相对,楚赦看到了那双纯粹的眼睛。
澄澈透亮的眼里,满是他的倒影,透着不加掩饰的喜爱。
楚赦心中却是清楚,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无论楚赦看过多少遍……苏七七挨的很近,两人呼吸纠缠,透着别样的亲密。楚赦却是不为所动,强健有力的手,像捏住猫后颈一般,揪住了女子的衣襟。
将小怪物提到一边,楚赦坐了起来,捡起散落的衣裳,一件件穿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般,两句聊不到,他就被推到床上,扒光了衣裳,啃得满身齿痕,若不是对方并非完全停留在胸膛,而是各有涉及,他都以为这是没戒奶的精怪。
楚赦中衣大敞,起伏的弧度顶开了衣襟,粗糙的麦色肌肤上,还残留着些许水渍,就像被露水打湿的麦穗。
饱满,健康,透着勃勃生机。
纵横交错的伤疤,更是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作为男子,楚赦并不在意这点程度的袒露,可对于苏七七而言,这就像是逗猫棒之于猫咪,仿若天生就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蜘蛛并非哺乳动物,要说是刻在血脉里的天性,似乎有些牵强,但喜爱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事。
就像苏七七喜欢“吃”人,似乎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对于人类这种动物,她能欣赏各种各样的美。
但楚赦是特别的,既有冷硬的线条,又有种破碎的脆弱感,就像冰糖葫芦,看着不近人情,吃起来又是酸酸甜甜的。自然,更多时候,他是量大管饱的烤肉,肥而不腻。
对于喜爱的食物,苏七七向来是很直率的,她喜欢人类强健的体魄,博大的胸怀,线条流畅的背脊,有时也会流连忘返。
虽然并不能真得撕下一块肉来。
但那饱满的脂肪,天然的纹理,和肌肤的光泽,都会勾起苏七七的食欲,这时候,虽然苏七七词语匮乏,却也会真诚地夸赞出声。
像今天这般,苏七七只是闻到了人类酸溜溜的味道,才摸摸脸、碰碰鼻子,安抚一下,没有吃饱让人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