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皎自嘲,“这般值得吗?他爱你吗?他予你所有海誓山盟,便是让你念着,想着,缄默不言,就此消失。可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停!”苏七七大喝一声,过分密集的话语,让她小脑袋瓜都有些发热了。
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皎失魂落魄地抬头,苦笑,“夫人是想训斥皎吗?”
训,训斥什……
苏七七脑子乱成一团,等,等等,这一开始,是怎么聊起来的?
【夫人已然知晓了吧。】
对,就是这个。
“我不知晓。”
皎怔愣。清秀的脸上流露出动容之色。
见对方好像没听清楚,苏七七理直气壮,斩钉截铁,认真肯定地说道,“我不知晓。”
姿容艳丽的女子注视着她,神色认真,眉头微皱,似忧似虑,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矢口否认。
明明,她们只是共侍大行的姬妾。
夫人如此深爱大行,该恨我,怒我,为我不耻啊。
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皎凄然泪下,“夫人不必为皎辩解遮掩,皎自知错爱,伤害无辜,万死不辞。”
稚子无辜。同行将士,乃至女奴,又何其无辜。
“错了,都错了。”
皎掩面悲泣,羞愧难当。
在刚刚离宫之际,她心中怜悯夫人,此去命决,香消玉殒,感怀自己觅得如意郎君,沾沾自喜。
如今场面逆转,夫人待她一如往昔,甚至愿意为她遮掩耳目。
她又如何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带我去寻将军吧。”皎擦干了泪水,站了起来。微红的眼里满是坚定。
听到这话,苏七七擦汗,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一句是她能听明白的,她又欢欣起来。
“再等等。”还有人没回呢。
另一边,将军已然逮住了图谋不轨之人。
“何人派你来的?所图为何?同谋在哪?”
虽然及时拦住了灵枢,没有酿成大祸,可在他眼皮底下,竟然出现如此纰漏。
将军心中不愉,面上越发冷厉。
君王棺,选用极罕见的木料,以特殊手法制成,佐以巫祝施法,可保尸身不腐,灵魂不灭。
因制作工序繁琐,原料难得,每代君主只得其一。
千里送棺,几经半载,楚王陵近在咫尺,他们便放松了警惕,谁料竟有人胆大包天,暗中埋伏。
“凿宽上流,以巨石堵之,开石放水,好大的见面礼。”
将军绕着始作俑者转了一圈,冷嘲讥讽,“滴水石穿的功夫,准备了好些时日了吧,莫不是从灵枢离宫便就开始了。”
被五花大绑的凶徒闭口不言,忠厚老实的脸上面无表情。
将军站定,审视着男子波澜不惊的神色,突然道。
“八子皎。”
男子不为所动。
将军玩味一笑,“从前还能是守墓,如今犯下这般罪行,便是充作女奴,亦或者官……”
“竖子尔敢!”刚才还拒不开口的男子怒目而视。
“你可以一试。”抓住了敌人软肋,将军越发从容,“我劝你还是乖乖伏首,以免你,亦或者谁,要多吃苦头。”
捏紧的拳头几欲出血,男子瞠目欲裂,剧烈喘.息着,犹如困兽之斗。
半晌,见男子稍微平静了下来,将军审问,“名姓。”
“茅,无姓。”
“为何谋划此次袭击?”
茅面无表情,“楚赦,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