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拿着小刀,将尸体的衣物划开,在肚子上按压几下,然后下刀缓缓将□□划开,发出微弱软绵的声音,因为汤无名要求查看是否因中毒死亡,所以仵作选择第一个先去看看死者胃部和食道的残余物,不多时一股味道就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
忍着酸臭的味道,仵作耐着性子,在摇曳微弱的烛火中,最终找到了尸体胃部残留的东西。
他将那些还未完全消化的葱和葵菜翻出来,捧在手心给汤无名看。
“他胃中还有未消化完的事物,按常理菜类消化完全需要半个时辰左右时间,他可能吃饭后不久就被杀了。”
汤无名忍着半腐烂的那些事物发出的难闻气味,低头凑近看了眼。
“这么说不能排除毒死的可能性?”
“是的。”
仵作继续埋头动作,他从匣子里取出另一个细长的小刀,在刚才摸出那些葱和葵菜的地方繁复戳刺几次,随后将小刀拿到烛火旁边光亮的地方看。
这细长的小刀是用特殊用处的。
小刀上黑黑的痕迹不止是仵作,汤无名也看到了。
仵作露出个轻笑:“这下看来不是排除可能性了,是确信他死前被下毒了。”
汤无名拿着蜡烛站起身,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些银两,道:“这是你今晚的辛苦费,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送你回去。”
汤无名将银两精准的扔到仵作的匣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仵作开始收拾自己小刀具,“那这个人,就这样扔在这?”
他指的是刚刚剖尸的这具尸体。
汤无名心中一动,也觉得就这样让人暴尸荒野不妥。
“你拿着蜡烛,我把他就地埋了。”
汤无名把蜡烛给仵作,心里想着这已经是自己今天内挖过的第三个坑,埋过的第二个人了,而这个人是被自己第二次埋掉了。
心里有点气又有点急。
仵作也觉得这人实在可怜,埋了挖挖了埋,若不是为了伸冤,何苦受这个罪。
等到将人重新随意埋了,已经是后半夜,汤无名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警告仵作道。
“今晚的事情希望你守口如瓶,以后如若有机会也希望你能上堂做个人证,到时候有你的荣华富贵。”
仵作闻言,一边点头一边问道:“这人是你朋友?”
汤无名摇头。
仵作又问:“你们是哪里的富家子弟?”
汤无名还是摇头。
直到汤无名再次将人埋好,仵作才听到了他的声音:“你只要记得我们能帮你家县令就成。”
闻言仵作面上露出欣喜:“你们是官府的人?”
能帮自家大人,不就意味着能帮黎阳的老百姓嘛!
知州一个命令,黎阳水灾的难民便没了任何官府的帮主,这些日子死了多少人,他都不敢数。
“皇上派来的秘密钦差?”
汤无名看着他无言,直觉得这个年纪不轻的仵作,浑身散发着一股小孩八卦的气息。他索性直接将人提起,吹灭蜡烛运起轻功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