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跟着这孩子跑两步,吴小卷感觉距离也不像去时那么远嘛。
她蹲下身,朝老马稚嫩的脸蛋上啵叽亲一口,然后站起来,率先进屋找东西吃,吃完蔫儿蔫儿的,直奔睡太久炯炯有神的白窦桦身旁床位躺平做梦去了。
管他是不是伤患,今天晚上谁后闭眼谁来哄小孩睡觉。
日升月落,晚霞余晖,小河淙淙,光阴流淌。
一只蜜蜂趴在窗台,是身体里的花蜜太多太重,需要歇歇脚。
歇了不到五秒钟,它扇动翅膀,嗡嗡嗡地重新启航,干劲十足回家筑巢。
经过几天的休整,白窦桦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该去村里种地了。
刚睡醒的吴小卷在厨房里忙活,听到白窦桦要走,赶忙捞起冷水下锅的鸡蛋,跑去里屋看了看,看到镇花刚从发电站回来,在家里照顾午睡的孩儿们,便挥手打了声招呼,把大门虚掩上,跑出去送行。
“小白。”
吴小卷站在院坝里,仔仔细细打量白窦桦一番,觉得短短几天,他就瘦了不少,真心实意地嘱咐:“注意身体。”
白窦桦在绑鞋带,抬眼瞅她,风轻云淡:“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吴小卷舔舔嘴皮子,很实诚地说:“你脑袋不太经敲,起了个肿包,到村子里的第一天就把村民的化肥吐毁,让别人退回来看病吃药。”
“把村民的化肥吐毁了?”白窦桦起身站直,不承认,“谁告诉你的?”
吴小卷想了想,说:“不认识。”
白窦桦静静注视她:“陌生人。”
吴小卷:“确实是——”
白窦桦:“陌生人的话你也信?”
吴小卷噎了噎。
然后她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扬起明媚笑容,说:“确实是不该信。”
白窦桦这男的脸皮挺薄,属于敏感肌。
吴小卷心想:装死你得了。
……
走在送行的小路上,吴小卷低头四处寻找有没有人参。
白窦桦提溜着她的后脖领子,防止这人钻土里去。
大自然那么可怕,接触它干什么?
白窦桦表面稳如泰山,心底无声地阴阳怪气了一番。
然后他听见吴小卷在喊他老白。
白窦桦:谁老?
“哥哥。”没得到回应,吴小卷换了个称呼。
白窦桦:“干什么?”
吴小卷:“人参叶长什么样子?”
白窦桦:“长不会出现在大太阳直射下沙土地上的样子。”
吴小卷说好吧。
走大半天,到地方了,田坎上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拉化肥、农产品小工的标配。
她和白窦桦聊起另一个话题。
“哥哥,你在山里有房子吗?”
“有。”
“是自己建的吗?”
“是。”
吴小卷拍手欢呼:“以后你能随便在哪里为我建一栋粉色的房子吗?”
“算了,”她恣意畅想,“还是金色的吧,最好是用金子做的……银色的也凑活,银子做的。房子左右两边要种大树,一棵枫树,一棵银杏树,因为它们的叶子都很漂亮,像我一样。”
白窦桦:“凭什么?”
吴小卷:“穷光蛋help穷光蛋。”
白窦桦:“没有这个理。你应该多听听自力更生的故事。”
说着就要酝酿一个自制小故事。
什么自力更生,天下有的是人唯利是图吸血寄生。
吴小卷跟害怕被念紧箍咒似的,咽口水,叫停,双手合十,拉回话题:“拜托,看在我这么劳心劳力照顾你的份上。”
等价交换总有道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