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靳望洲笑他也想笑,之前做的那些准备瞬间变成瓦片碎裂。
靳望洲觉得他和景初还是太心有灵犀了,不然怎么能这么有默契,都想约对方聊聊。
景初拉上窗帘,屋内光线昏暗,屏蔽了外界一切嘈杂响声,整间屋子像是独属于他们俩的小窝,不管在外受了多少委屈都能在这里哭诉。
就在景初酝酿着何时开口时,早已趴在垫子上睡着的两只狗突然毫无顾忌地大声叫了起来,紧接着在地板上疯跑的声音就隔着一道门传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景初耳朵有点问题,他怎么觉着小狗叫唤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没时间想了,景初手撑在靳望洲柔软的被子上,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迅速下床,开门的那一瞬间,景初在小狗的脸上看到了尴尬。
狗也会有表情吗?
防止自己看错,景初揉了一下眼睛。
荷包蛋和布丁先后跑过来扑到景初身上,一个没注意景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团阴影突然笼罩在头顶,景初抬头就看到靳望洲站在他身后。
对视了长达一分钟,靳望洲才开口:“可以站起来吗?”
“哦哦哦。”景初屁股下的东西突然动了动,他意识到自己是坐到了靳望洲脚上,羞耻感顿时冒出来。
景初没有思考的时间,立刻站起身,看着乖乖坐在地上的两个宛若雕塑的罪魁祸首,红着脸小声说:“出去,出去。”
靳望洲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笑点很低,他在转身之际直接当着景初的面笑出来了。
景初:“……”
景初盯着靳望洲的脸,默默想着:笑笑笑,再笑把你牙掰下来!
怎么会有靳望洲这样可恶的人!都不说拉他一把。
“好了,”坐在床上笑够了的靳望洲轻咳两声,“说说吧,从哪开始聊。”
景初不情不愿地说:“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
“那我先问吧。”靳望洲似乎想了很久,张口就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才这样的?为什么?”
景初脑子转的再慢也听出了这是两个问题。
在反驳和乖乖答话之间,景初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是,因为我怕你想到咱们分手时,怕你会因为这个怨我。”
靳望洲就知道景初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心理医生?为什么有事不及时找我沟通,反而自己在那里猜来猜去?”
景初抬头,不是应该他问了吗?
靳望洲的语气不容置喙:“先回答我的问题。”
“最开始是没钱,后来就是不想去了,担心自己确实是有病。”景初靠坐在床头,低头扣手,“我怕我说的太多你会嫌我烦,毕竟一天起来谁不是收拾好心情,我不想你被我影响。”
“小初,”靳望洲侧身,双手捧着景初的脸,“我不嫌你烦,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对你好怎么能对得起这个身份,而且我不觉得有什么,心情本来就是时好时坏,你有事瞒着我不和我说才叫我生气。”
靳望洲在景初唇上轻吻一下,说:“你问吧,四个问题。”
景初勾唇浅笑:“靳望洲,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矛盾的,怎么恨我还会对我好呢?我受伤你带我去医院,我哭你哄我,我生病也有你陪着,你好到让我觉得这一切就是黄粱一梦。”
靳望洲听出了景初的言外之意,景初说话带了些哭腔,当靳望洲看过去却发现景初把头埋得很低,这次却没有流眼泪。
“你觉得我好得不太真实是吧?”靳望洲躺下,伸出胳膊让景初枕着,“小初,分开的这些年我有去找过你,在找你之前,我只知道对你的感情是爱恨交织,有时候觉得自己该放下了,有时候脑海中又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你的名字,这么多年好多事情都被我遗忘,只有景初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里愈发清晰。当年是我不好,没有握住你的手,没有坚定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开,如果我主动一些,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房间里寂静了几许,景初抬手和靳望洲十指相扣:“靳望洲,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有很多缺点,在回来之前我就暗自决定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再走了,可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我却想要退缩,对不起。”
“不要道歉,”靳望洲摩挲着景初的手指,“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不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受其影响。”
那一晚上两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景初把这些年所记得的经历毫无保留地讲给靳望洲听,他之所以没有安全感就是因为多年前目睹妈妈坠楼,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他也因此恐高,不敢从高处往下看。
靳望洲则避重就轻的说了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还劝慰景初看开一点,不想去医院他们就不去了,只是景初一定要向他保证一点,那就是遇事及时沟通,靳望洲也为自己感冒瞒着景初的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