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靳观澈把手机递过去。
景初顺着视线看过去,是郭川和靳望洲的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视频里的郭川面部扭曲,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靳望洲被他拉扯着,正一脸冷漠的看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有些高高在上。
靳望洲按灭手机,坦然道:“是我干的,没处理好是我的错。”
景初刚要说话,就被靳望洲按了按手指,靳望洲仍旧看着靳观澈,从头到尾都是背对着景初。
“真是我的好弟弟,都不想借口就直接承认了。”
靳观澈和靳望洲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景初也不管靳望洲捏他手了,开口说:“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才让他……”
靳望洲一把捂住景初的嘴,回头剜了一眼靳观澈,语气不满地说:“好了吧,在这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
景初听的云里雾里。
靳望洲道:“听他忽悠你,你没看他在那偷着乐呀,他就是故意诈你的。”
景初眨了几下眼。
靳观澈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实在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认真。”
起初两句靳望洲的确认为靳观澈生气了,毕竟的确是他给他哥添了麻烦,让他哥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可依照靳望洲对他哥的了解,他哥要是真生气绝对不会这么平静地说话,尤其是此刻还当着孩子的面。
靳观澈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当给你个教训,下次做事之前先想好,不要让人猜到你下一步要干什么。”
“人生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思考,还不让别人猜透我下一步,我又不是去埋地雷,我为什么要害怕被他看穿我下一步?”
靳观澈:“……”
靳观澈已经习惯了被靳望洲怼,他此刻除了无能狂怒也没别的法子了。
靳观澈常常被靳望洲气得暴跳如雷,怼得哑口无言,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靳观澈居然奇迹般地适应了。
过往所有人都因为顾及着靳观澈有心脏病而不敢气他,靳望洲倒好,能怎么给靳观澈找不痛快就怎么找,有时候靳观澈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被人调包了,不然他怎么能有这么虎的弟弟。
好多次靳观澈都想问问他爸妈做没做过亲子鉴定,但看靳望洲和他爸妈那如出一辙的脸,靳观澈突然就有了点生无可恋。
好在长大后靳望洲也懂事了,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他能听懂人话了。
“吃饭去吧,我饿了。”靳望洲说完就把景初拉起来。
景初一直沉浸在那段视频里,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居然一无所知,靳望洲究竟还瞒了他多少?
景初就算再傻也该能想到靳望洲是为了他,想起前段时间靳望洲拿错手机,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了,思及此处,景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小事。”
靳望洲安慰似的冲景初笑,恍惚间,景初好像看到十几年前那个和他擦肩而过又回头冲他温和笑着的少年。
靳望洲走到玄关处,靳观澈突然开口说:“我帮你解决了这件事,没让事情闹大,作为感谢,你不该表示一下吗?”
靳望洲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拿你两瓶酒。”
靳观澈说完就去拿,靳望洲也没阻拦。
靳观澈是带了司机来的,靳望洲和景初坐在后面,景初一路上都在侧头看风景。
到地方的时候景初已经没什么胃口了,看着靳望洲给他夹的菜,总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吃饭间,靳观澈和靳望洲聊了几句,景初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吃完饭靳望洲就带景初去散步,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江边。
靳望洲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景初因为这件事被扰得心绪不宁,他好想听听靳望洲的答案,便轻声问:“靳望洲,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真想听?”靳望洲深吸一口气,“小初,如果要我说真心话,那我就只有一句,你值得。”
景初感觉耳边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唯有这句“值得”震耳欲聋。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景初让靳望洲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靳望洲这次非要让景初也讲,说什么让他自己一个人讲太吃亏了,两个人一起讲才有意思。
从前在一起,总是靳望洲讲着自己童年的趣事,景初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后面靳望洲有让景初说说自己的童年,每到这个时候,景初总是摇头苦笑,不是不记得了,就是日子太枯燥无聊,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别人毕业都是舍不得老师舍不得同学,景初毕业却只能感受到解脱,在步入新学校看到熟悉的面孔时,景初会浑身战栗,更会觉得自己又被噩梦缠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到最后,靳望洲正色道:“小初,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不会把你的痛苦当作玩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感同身受,我也没办法去体会你曾经的痛,但请你相信,我愿意陪你去治愈那些伤疤。”
景初当然相信靳望洲,依照靳望洲的性格,如果真的彻底恨上他,那和他说话肯定就会夹枪带棒的,才不会像现在一样又是安慰又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