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初,你这体力可不行啊,”靳望洲抬起头,正了正神色,“要不每天我带你锻炼?”
“我不要。”景初没好气的回他。
景初也没料到自己爬个山都费劲,仔细算算他好像一直都疏于锻炼,上班的日子告诉自己上班累没精力锻炼,休息的日子安慰自己好不容易能休息,多躺一会儿没什么。
靳望洲看着景初气息逐渐均匀,问:“景初,你怎么突然带我来这儿了?”
“就是想来,不行吗?”景初说完就往前走。
靳望洲曾带景初来过一次,当时是冬天,一场大雪过后入目皆是银光耀眼的白,郁郁葱葱的树木都被大雪覆盖,景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那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靳望洲平时不苟言笑,总是显得很严肃,景初喜欢他很久都不敢和他说一句话,他怕惹来靳望洲的反感,直到有一次靳望洲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小镜子,将照在他身上的阳光折射到景初身上,景初抬头看的时候就看到靳望洲正对着他笑,目光是那样柔和,景初下意识就低头,觉得是阳光太刺眼。
明明那天阳光并没有照在他身上,但他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温暖。
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交集,他也第一次认识到靳望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正经,那个时候靳望洲身上还带着少年气,脸上肆意地笑让景初一直都忘不掉。
景初那时最想成为靳望洲,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做到靳望洲这样洒脱,不用为了各种事发愁,不用忍受那些无休止地谩骂。
“想什么呢?”靳望洲伸手在景初眼前晃了晃。
景初摇头:“没想什么。”
靳望洲问他:“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不喜欢吗?”景初诧异地抬头看他。
“没有不喜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景初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
靳望洲但笑不语。
他记得第一次亲景初就是在这里。
当时景初来的时候很开心,在台阶上蹦蹦跳跳,那时候人还挺少的,靳望洲一边扶着他一边看着脚下的台阶。
后来景初累了,靳望洲给他买了瓶水喝,景初喝的时候刮起了风,眼睛里像是进了东西,有点难受,靳望洲低头看的时候景初恰巧也抬头,措不及防的亲上后景初整个人都懵了,忙后退一步说自己没事。
靳望洲也体会了什么叫尴尬,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可说。
直到两人走到山顶,看着日落,景初开心的拽着靳望洲的手让他也看,靳望洲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
到现在,他已经不记得那天的自己是否抬头看过日落了。
爬完山景初就带着靳望洲去吃饭,还给靳望洲买了蛋糕,靳望洲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仪式,所以每年他都有个要求,不要给他唱生日歌,也不要让他许愿。
靳望洲这种离谱的要求常常让李言安感到奇怪,可靳望洲生日他又不好多说,所以每次都是按靳望洲说得来,反正靳望洲开心了就行。
这一次靳望洲却一反常态许了愿。
吃过饭靳望洲就回家睡觉了,很奇怪的是他在车上困得要命,到家后居然又失眠了。
景初回去后就把自己缩在被窝里了。尘封多年的回忆突然涌现在脑海里,慌乱不安之际,他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他现在脑子简直一团乱麻。
第二天景初就去墓园看他妈妈,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回来,一直不敢来这里看,现在想想昨天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双眼睛,是他妈妈在责怪他吧。
景初回去的路上舅舅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表妹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景初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表妹一脸兴奋的拉着他,正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学校那些事,舅舅倒是语重心长的拉着他说了几句话,都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样,谁知道舅舅突然让他别每个月给他们这么多钱,要让景初自己留着,不能在关键时候拿不出钱来。
景初只是笑笑,他舅妈身体不好,舅舅工作起来又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何况他表妹还在上学,这钱应该他拿。
当年景初一和那人吵架就喜欢离家出走,每次都是舅舅收留他,他妈去世后他的生活费也是舅舅出钱,再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想过不要他,现在他给舅舅家花钱不也是理所应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