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靳望洲就提出要送景初回家,景初连连摆手拒绝,可还是拗不过靳望洲。
靳望洲这个人看着随和,实际上他认定的事很少会改变主意,有时还会表现得特别强势。
景初听着车里的音乐,吹着窗外的风,看着拥堵的车流,觉得时间都变慢了。
靳望洲看向景初的目光分外柔和,让景初产生了一种靳望洲还爱他的错觉。
在这种目光下,鬼使神差的,景初问了句:“靳望洲,你恨我吗?”
靳望洲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在他们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思考自己究竟恨不恨景初,可惜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他去了景初所在的城市,见到了景初,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恨景初的,可这恨里又掺杂着许多许多的爱,显得这份恨也没那么纯粹了。
靳望洲的沉默给了景初一记重击,他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
看着景初嘴角向下撇,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靳望洲半开玩笑的问:“有点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要是一直揪着不放,会不会显得我很小气?”
景初笑着摇摇头,盯着窗外不说话了。
景初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靳望洲伸手揉了揉,在景初诧异的目光下,靳望洲说:“小初,我没那么恨你。”
没那么恨,那就还是恨的。
其实恨他也好,至少还能证明靳望洲没忘了他。
不过比起这个,景初更在意的是靳望洲对他的称呼。他管自己叫小初?景初记得靳望洲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叫他小初。
果然是变了,以前亲昵的称呼现在随口就能叫出来。
到景初家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夜晚的风有些凉,景初看了眼靳望洲穿着的白色T恤,摆摆手让他回去,靳望洲却让景初先上楼。
就这么拉扯一会儿,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只狗跑到景初脚边闻闻,景初惊喜的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看着它一脸享受的表情笑了下。
靳望洲也跟着蹲下去,问:“这是你养的?”
“不是,小区流浪狗。”
“那和你这么亲?”
靳望洲也伸出手试探着要摸,这狗不怕人,从景初脚边窜到了靳望洲身前,还把肚子漏出来让靳望洲摸,靳望洲不摸就在地上打起了滚。
“自来熟吧,也可能是我经常喂它。”景初说到这里顿了顿,让靳望洲先等一下,别让这小狗跑了。
说完就一溜烟的上了楼,等了能有三分钟,景初气喘吁吁地跑下来了,一阵风似的。
靳望洲看着景初手里拿着的那半袋狗粮,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带回家养着?”
景初笑得腼腆:“我给不了他太多的陪伴和关爱,也不能定时溜他,要是放任它自己在家,那叫声能让一栋楼的邻居把我大卸八块。”
靳望洲低头看着,这狗也不知道什么品种,身上白一块黄一块,毛软软的,还挺好摸。
“要不我把它带回家养吧,你要是想它也随时可以过来看,总好过让它一直流浪吧。”
景初听着靳望洲的建议,确实是为了这狗好,现在是夏天,睡在哪里都行,可冬天呢?这狗长得这么小,万一冻死了怎么办?
景初仔细回想了一下,从他搬来开始这狗好像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的,没见它有主人,也总是被其他狗欺负,耳朵都被咬掉了一块肉,要真能给它一个安稳的家也好。
小狗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一直欢快地摇着尾巴,还用爪子扒他们的裤子。
靳望洲的黑裤子被按上了两个爪印,景初就比较惨了,灰裤子上全是狗毛。
看着这小狗的战绩,靳望洲和景初相视一笑。
靳望洲把狗和景初买的狗粮带回家后就给狗洗了个澡,又东翻西翻从柜里掏出一个垫子放在了床边,小狗很听话地趴在那儿睡了。
睡前还到处闻了闻,小心又警惕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靳望洲把它睡着的照片给景初发过去了,还配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它打呼噜。”
“那明天你先睡,这样你就听不到呼噜声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靳望洲“哼”了一声,打算未来一周都不问景初吃没吃早饭了。
算了,还是问吧,万一这人又不好好吃饭怎么办?
而且景初什么性格他也清楚,回一句消息可能还要斟酌好久,现在他们俩这关系也不好表现得太关心,尤其是景初这样别扭的人,一边想对人好,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当年景初就喜欢悄悄看他,被他发现后还总是装得很忙,最开始靳望洲还怀疑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后来才意识到景初是喜欢他,那会儿他对景初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话不多。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并不反感景初,反而很想逗逗他,有一天就堵在了景初面前,低声问他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看。
景初表现得很吃惊,像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一个劲地否认。当时可能是天太冷,景初打了个喷嚏,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靳望洲还以为是自己把人吓哭了,连忙安慰景初,后来才知道景初打喷嚏就是会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