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来奕徳目的为何,但既然来了,你就是花梨之。”温暮月掩唇笑道,“也只能是花梨之。”
“你什么意思?”花梨之问她。
“你以为你能悄无身息来到牡丹城,进黄花楼吗?你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特别是那几位。”
“所以?”
“今日我二人前来,是为了和你谈一庄生意。”
温暮月和翊世夷又坐下,她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翊世夷才继续道:“你是许执素的弟子,得蛊仙传承,只要你能解她身上的蛊,我保证整个牡丹城将不会有人再掌握到你的踪迹,世上再无花梨之。”
花梨之失笑:“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许诺我?”
“以我个人,温暮月。”
“不够,不加上温家,根本不够。”
“那我呢?加上我。”
花梨之看向翊世夷,若有所思:“你?倒是有些意思。”
说罢花梨之起身,他身后拖着粉色尾纱,走近时有桃花香,只是抬手为翊世夷搭了下脉,就变了脸色。
温暮月见他如此脸色,顿时紧张:“怎么了?”
“姊妹、子母双蛊?还有一个……”花梨之面色复杂。
“解不了?”温暮月又问。
花梨之摇头:“解不了。”
“蛊仙弟子解不了蛊?你是真解不了,还是假解不了?此蛊就那么难?”
“不是蛊解不了。”花梨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轻轻拂袖,“是禁忌。”
“禁忌?”翊世夷喃喃。
“是什么禁忌?”温暮月轻轻握住翊世夷的手,“谁能解?对她可有害?”
“百利而无一害,却是不可言说,无人能解,便是我师父来了,也是无从下手。”花梨之细细打量翊世夷,“只因这禁忌是在被消耗着的,它只能如时间一般流逝,往前走。”
翊世夷感受到温暮月的指尖在颤抖,她却要平静许多,问道:“待禁忌消耗殆尽,蛊你可解得?”
“自然解得。”
“那你可感受到多久不见?”
“五年后的昨天。”
那便是在翊世夷十五岁生辰那日了,她颔首:“到时候,还望公子助我解蛊。”
“自然。”花梨之笑着应下。
走出黄花楼,上了马车,温暮月始终一言不发,翊世夷觉得好笑,抬手轻轻弹了下她脑门,温暮月下意识捂住额头,恼她一眼。
翊世夷似乎不是很在意:“五年罢了。”
温暮月放手,又攀上愁容:“还要困你五年。”
“也不知这蛊困住的是我,还是谁?”翊世夷有很多话不知怎么说出口,“你觉得奕徳就如表面那般稳定吗?”
温暮月点头,又摇头。
“他们如此待我,一切都源于一个人。”
“那个道士,娵訾?”
“娵訾……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啊。”翊世夷笑问,“你不觉得他们奇怪吗?只因为一个预言,推我上位便罢了,为何还要给其他人下蛊?我身上的禁忌是为何?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百般阻挠我学武,究竟为何?”
温暮月沉默了,细想来,这一切都如翊世夷所说一般诡异,从她爹,至宫里的那几位,所有人对翊世夷的事都闭口不言。
翊世夷最终只是淡漠开口:“因为,我不过是所有人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
温暮月猛地抬头盯着翊世夷,瞳孔震颤着,她嘴唇翕动,想要反驳,却又无力说出些什么,最后猛地抱住了翊世夷,嚎啕大哭。
翊世夷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百卉,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人利用你了,我要救你出去,我要带你离开。”温暮月抽抽噎噎道,又抱紧了些翊世夷,整个人无知觉地压着她。
翊世夷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我知道,也只有你,会一直帮我。”
那日之后,温暮月便在牡丹城定居下来,翊世夷被温玉宁敲打一番后,随着许半梅接待起了世家和门派,她率先见到的,是长嵇来的质子,唤作长嵇煊。
他长得很美,这是翊世夷对他的第一印象,以及,话不多,因此翊世夷和他也没什么交集。
第二个稍微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大庆来的二皇子,叫做余珩,翊世夷对他的印象来自于余千秋,大庆第一人的徒弟。
“殿下,大庆二皇子求见。”
翊世夷懒懒应下,余珩寻她已不是一次两次,他次次前来都带着一壶花酒共赏,明明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清风霁月的形象,在她这儿却总是朗朗大笑,侃侃而谈。
“百卉!”人还未到,声音便远远传来了。
余珩拎着一壶兰花酒,朝翊世夷挥手,翊世夷错身望去,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