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然却是笑着回答:“死了。”
岁修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起身,
“我们该走了。”
茵然好似才反应过来,她连忙站起来,讪笑了声,正要表达歉意岁修已经径直离开,于是她放下一些钱,连忙跟上了岁修。
“对不起,我忘记我们出门的目的了。”她挠了挠头。
岁修没有说话。
酒肆之内,二楼。
“大人。”舞樱行礼,此时此刻的她面上已经没有了在下方时的热情神色,她认真禀报,“我认得不错,就是南国之人。”
舞樱与她口中的大人隔着一道垂帘,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人的身影,大人开口问道:“他们从袭风而来?”
“没错,一行五人,蜥蜴停在十里外。”
“看来,他们的野心不仅仅于烛诂。”
“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做?”舞樱问道,阴狠之色闪过,“要不要在三日后的中秋,动手?”
“不必。”大人手指轻轻搭了搭扶手,“他们来淄月,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务必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咳嗽了几声,继续问道。
“他们的位置掌握了吗?”
“在城南的一处别院里。”舞樱呈上地图,“此处别院荒废了许久,因为经常遭受风沙侵蚀,周边已经没有城民在居住了。”
“袭风那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淄月这儿一得手,他们就会立马动手。”
“如此,甚好。”大人说完,又重重咳嗽了几声。
“大人,您的病……”舞樱踌躇一步,满是担忧。
大人摆手,喝下一口白水:“无碍,你先下去吧。”
舞樱只得颔首退下。
待茵然和岁修采买完东西回院落后着实被吓了一跳,午时还不过七尺的茧现在已经长到两倍大了,树枝承受不住重量已经弯了枝丫,眼前的茧瞧着愈发诡异,四人同双胞胎却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茵然吃着东西还在注意着那茧,她似乎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然而两道视线蓦地叫她僵住了身子,那对双胞胎视线阴沉,死死盯住她,茵然连忙收回乱瞟的视线,往岁修那边靠了点。
双胞胎放下碗筷,看了眼岁修,又看了眼她,然后才离开。
岁修没有任何表示,他重新戴上面具,此时此刻饭桌上只有他们二人了,双胞胎的视线让茵然觉得胆寒,她迫切地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看向岁修落下的手,她问。
“大侠,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戴这么丑的面具?”
岁修面具下的脸俊美无瑕,起初茵然还总是以为他不太见得了人,直到用饭时他摘下面具,叫茵然呆了呆。
“不方便。”岁修言简意赅,然后起身,显然是不想多聊。
茵然见状叹了口气,也不敢再打那茧的主意,回了自己的房间。
被风沙蚀刻的烛诂二字已经被血液侵染得瞧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城门紧闭,没有任何声音,亦没有任何生气。城门口站着的二人沉默着,白衣女子抬手抚摸城门,厚重的沙土簌簌掉落。
“走吧。”她转身上马,“里面没有人在。”
“烛诂现在是一座空城?”男人问道。
温暮月摩挲着手指,心中有了答案,她感受到背后的视线,一夹马腹,马儿奔跑起来,男人警告似的向后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又问:“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去婆罗。”温暮月回头看向那座被黑夜笼罩的城,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冷,冷意刺骨。”
男人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此处离万丈崖有些近,确实是冷了点。”
“我倒不这么觉得,这冷意,是靠近烛诂才最,离得远了,反而没有了那种刺骨的寒意。”温暮月叹了口气,“人间炼狱,不过如此,可悲,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