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墨,加油。”没想到赵粉根本不带怀疑的,她露出鼓励的表情,兴奋开口。
岳墨拿出来的哑药变成了两包。
翊世夷有些止不住笑意,她吃下一口桂花糕,甜腻的口感蔓延口腔,她微微侧目伸手拿过不醒目处的花茶,抬眼的一瞬间看到了那白发公子,公子同她对视,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翊世夷收回视线,抿一口茶,心里浮现一句话:笑里藏刀,玉面狐狸,仡孤菱。仅一瞬间,翊世夷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身着墨绿孔雀袍的女人看向翊世夷所在的雅间,似笑非笑:“没想到这崇天城来的人不少,奕徳,大庆,都来凑热闹。”
“太师,咱们今日要对她动手吗?”下人注意着孤菱所在的雅间问道。
王桠枟理了理衣袖起身,走出雅间:“罢了,没戏看了,今日也动不了手。”
出去的时候经过了那雅间,香风拂起薄纱,雅间里的女人视线看过来,同王桠枟对视上,随后又冷漠移开,王桠枟轻哼一声,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不在意,墨绿的袍尾坠在身后,随着下楼像是绽开一丛柔软的水草。
伏流,仡孤菱,太师,王桠枟,还有,太傅,谢律闻。翊世夷把三人的身份洞悉了个清楚,这南崇鱼龙混杂,局势还是比她想得更复杂一些,乐声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跳舞的美人也早已离开,此刻的黄花楼显得更安静了,如果忽略旁边几人嬉笑声的话。
待几人玩了个尽兴,葇璃才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眯眯向翊世夷递出了账单。
翊世夷接过账单,看仔细时眼皮一跳,账单很长,写得清楚,姑娘八位,黄金八十两;十二壶黄花酿,黄金三百六十两……半壶黄花茶,白银三十两;十三把雕花檀木椅,黄金一百三十两;四张雕花檀木桌,黄金二百两;桌布,地毯,花灯,木梁,预计工匠再造的手工费……总计黄金五千两,本店贴心为您抹了半壶黄花茶的价格,欢迎下次再来。
“小姐,店里的损失,您负责一半,那位白发公子负责另一半。”葇璃道。
翊世夷扶额道:“把罪魁祸首压你们这儿干活行吗?”
葇璃加深笑意:“小姐,我们这儿的小厮和马夫月工资都是二十两白银,他俩留下来只需要各自干满一百零四年就能还清欠款了呢。”
翊世夷沉默,话传到岳墨和杨尧耳中,他俩也沉默了。
岳墨先发制人道:“说起来一切还是怪他,我们就把他压这儿给你们干满二百零八年。”
“啥?”杨尧大惊,先不说他能不能活两百年,他可还有雾隐那一大家子要照顾呢,以后师父死了怎么办!谁来送终?于是着急道,“怎么怪我啦,我瞧着你们也没坏多少东西啊!”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黄花楼的物件都是极好的,每一样无不出自牡丹城名匠之手,今日你损坏的物件上大都有划痕,名匠之手,有一点点损坏,那都是损坏,我黄花楼都是得换的。”葇璃解释道。
杨尧一听,自知理亏,眼巴巴望向翊世夷。
翊世夷有些肉痛地把账单递了回去,咬牙道:“赵粉,去马车里取黄金。”
回去的时候马车都轻了不少,一箱黄金都被搬走,官票数额太大,没用上。
杨尧骑马在外,颤着手指从窗牖外递进来一个荷包。
“温小姐,这是在下的全部身家了,虽然不及您付出的九牛一毛,但是,还请您先收下。”杨尧满是不舍,但仍然咬牙递出,人家可是帮了你免受两百年的苦,这点银子算什么。
岳墨接了过去,打开一看,二两碎银,随即他眼神复杂,带着同情把荷包递给翊世夷,翊世夷瞧着这寒酸的家当,把荷包还了回去。
“你自己留着吧。”翊世夷无奈道。
杨尧抹了把泪,收着荷包,带着哭腔:“温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雾隐多穷,我的月例只有半吊铜钱,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在来南崇的路上又花了个精光。”
岳墨突然理解了杨儒为何让杨尧多留几个心眼,应该就是怕遇到这种事。
“罢了,你不是寻到我们了吗?以后还需要你花钱?”翊世夷听他越说越可怜,有些拿他没办法。
“是吗?那谢谢小姐了,对了,我还没吃饭呢,沉阁有饭吗?”杨尧眼下挂着泪痕,眼巴巴问道。
“有,没有的可以让小厮去买。”翊世夷道。
“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