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就这么巧,她话还没说完,这机器就响起来。
她不信,眼神中满是惊慌,她下意识又重新过了遍,机器还是响了。
“我,我没拿超市的东西,没有!”店员看向大伙儿。
陈飞扬抓着漏洞故意给她难堪:“在别人身上就是偷东西,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了拿东西?”
另一名脾气较好的店员也过了遍。
机器照样想起来。
此时众人才明白过来。
“搞什么嘛,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机器坏了,结果却反过来诬陷别人偷东西,亏她刚才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让我们冤枉了好人。”
“就是,刚才诬陷人小姑娘的那群人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对啊,还有你先生,刚才就您说的最起劲儿,您怎么不说话了?”
“照我说啊,你该给人家姑娘道个歉,还有你们店员,冤枉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人家也不能平白受这个冤枉啊。”
一时间,众人也忘了着急付钱回家,反而瞧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此刻竟成了对这事的评判者。
余珊依旧躲在陈飞扬身后,不敢说话。
陈飞扬抬高下巴,似是用鼻孔看人,更重要的,他是在替她昂首挺胸,站的光明磊落。
他在替她告诉所有人,她没有偷东西。
少年的目光直视他们,伴随众人的议论,他们迫于压力,乖乖道了歉。
几人齐声:“对不起。”
他们道了歉,还得要当事人原谅。
陈飞扬侧身看向余珊,他突然发现,躲在他身后的姑娘竟然这么小一只。
余珊身高一米六,站在他身后被这强大的身躯完全盖住,见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紧张害怕也是正常。
陈飞扬后退一步,弯腰凑到她面前,少年的双眸真挚,带着惬意又温柔的笑,轻声问:“你要是想看他们这幅狼狈样,我陪你一起看着。”
“不,不是,我不想见他们的。”
“要是不想,就原谅他们吧,让他们安心滚,也省的在小姑娘面前碍了眼。”
余珊被他的话缓和了情绪:“小姑娘,是……我吗?”
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她,姑娘心里动容。
陈飞扬答非所问,依旧笑得不羁:“要原谅他们吗?”
她点头:“嗯。”
余珊松了口,他自然也不想再看他们这幅嘴脸:“行了,你们忙去吧。”
这事告一段落,余珊跟着陈飞扬走出超市。
街道马路面上冻了层层冰,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工人只能循着汽车走过的轮子印记慢骑。
余珊一手拿着暖水袋,一手拎着刚买来的东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他身后。
陈飞扬偶尔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竟不自觉被她逗笑:“你明明没有偷东西,怎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
“我解释了,但他们不信。”
“……”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说:“有你那样解释的吗?他们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你解释了他们就要信,要真是这样,哪还有那么多抑郁症自杀的人群。”他放慢脚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弱肉强食,欺软怕硬,到哪儿都是这样。他们不会看在你好欺负的份上对你心生怜悯。”
陈飞扬说着,情绪也被拉低。
他倒并非亲自经历过这些,可也看过别人被欺负。
那就是陆应淮。
陆应淮忍受的欺负和经历的苦难要远远大过于和他同等年龄阶段的人。
这一切,他也看在眼里。
余珊对他说的话半懂,但她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欺负。”
“是啊。”
“……”
这人……正常情况下不都说些安慰人的话嘛?
“既然我那么好欺负,你干嘛还要帮我,你这次帮了我,下次我或许还会被人欺负。”
陈飞扬顿住:“我帮了你,还成我的错了?”
“我又没让你帮我……”她说的越来越没底气。
“你这姑娘嘴皮子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回怼那些冤枉你的人?”
余珊也不是故意要怼他说话,毕竟是人家帮了她,可看到这人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回怼。
但刚才陈飞扬确实帮了她。
见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再执着:“好了,事儿都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下次遇到这种,你得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了没?”
“哦。”
“哦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