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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绑定黑心莲主角后[穿书] > 第2章 万骨池(二)

第2章 万骨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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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滩肉墙应声倒地。

段听祁拂袖望向掌心,心底若有所思:原身这修为可以啊。

体态丰盈的酒鬼挣扎着爬起,恼羞成怒声嘶力竭,“你这个贱民居然敢打我,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又骂骂咧咧叫唤,“来人,给我拿下他,打断他的手,看老子今天不给他玩废。”

只见地面兀地出现几滩浓稠死水,逐渐显现人形,鬼气森然。场上剑拔弩张,空气也随之停滞,千钧一发之际恶战蓄势待发。

“所以你什么身份呢?”漱冰濯雪的话音从头顶传来,步履轻捷不急不缓,细微脚步声被沉寂气氛不断放大,放大……空荡回响至停驻无声,末了来人倚栏自酌。

段听祁抬头仰视时一张精致狐狸面具映入眼帘,华服裹身,鲛纱做配,名贵衣袍云动间暗纹隐见,削瘦修长手指执白玉杯轻荡,姿态闲散,晃地视线相接,竟遥遥举杯以对,突地动作顿了片刻。

「他还活着,不是死了吗?」

[如你所见,又活了。]

「夺舍?」

[难评。]

那酒鬼还浑然不觉叫嚣着,“我爹可是赤渊城城主,识相的赶紧跪下求饶,说几句好听的,兴许我还能手下留情。”

“哦?”语带嘲弄,白玉杯微倾,清透琼浆缓缓溢出下坠,像极停步碑墓前给死人敬酒。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敢这么跟我说话。”言语轻佻,清液倒空之际执杯的手也松开了。

洒落酒液一滴不漏浇在所谓赤渊城少城主的肥头大脸上,白玉杯落地碎裂四溅划破隆起掌背。少城主满腔怒火在看到那张狐狸面具时卸了大半,醉意宕空瞬间清醒,大半身躯软落无力地匍匐在地,白玉碎渣勒进肉里也不见挪动,只滑稽颤抖着,“君……君上。”

不知何时起满堂人皆已颤颤巍巍跪下。

拂风细微扫过挂壁上长燃不灭人鱼烛,极低哔剥声中气氛愈发凝然,漫长沉默死寂如同摇摇欲坠的重石压迫众人,拨云见日地,清缓冷寂的声音悄然漾开,仿佛落入幽暗深潭的水滴,却是向着段听祁,好整以暇,“这位仙门的——师兄,此番远道而来,倒是鬼域招待不周了。”

四下视线如芒在刺,恶意弥散,周身无形的风停滞,段听祁指尖微不可见蜷起。

屈指幽幽轻敲梨花木栏,像是喟叹不合时宜的敌意,“你们又是做甚,待客之道也要本座亲自教吗?”

跪侍女子如梦初醒的缓步行至段听祁身侧,欠身相邀,段听祁不明所以仰首,那人只轻笑,“劳烦师兄走这一遭了。”

……

侍女将人带上楼后悄声退下,狐狸面具男子停住敲击指节,步履轻捷缓步向前,不急不慢,似乎等待他跟上。

这时他身上那股乖张刻薄又收敛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凉如雪清冷气,不食人间烟火。

又是一个向上的台阶,周遭寂寥无人沉然无风,段听祁按耐不住率先出言试探,“楚轻舟?”

那男子低笑几声缓缓摘下狐狸面具,是张熟悉面容,“师兄既已知是我,又唤那魔头名讳做甚?”

「伪君子」

“师兄?”段听祁疑惑不解,裴弃巫已是首席弟子了,谁有资格做他师兄?

“听祁师兄先我一步拜入流云宗,确实可称师兄。”

「段听祁,玉岭峰的弟子?晦气!」

[聒噪。]

“这是要去哪?”空栈楼道繁复错综,他们还在向上。

裴弃巫顾左右而言他,“师兄先前来过不夜天吧,替位清伎赎身。”

不等回应他又接下去,“清伎家中有事遣信速归,村子在淮江中游一带。”

“原本师兄拿走卖身契后一切就该结束了,可惜师兄碰巧遇到赤渊城主,逃亡中又暴露仙门弟子身份,啧,罪加一等。”语调开始不正经。

“师兄是撞见什么了吧,要被灭口。”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似凝结湖面的冰层消融,裴弃巫又缓和下来,“不夜天入口是重重围堵,酣醉淋漓的众人也参与追猎,师兄慌不择路带着清伎往上逃命,又要防备暗箭伤人。”

咻——猝不及防一只冷箭从下至上擦身而过,像是应和话语般,裴弃巫仍旧云淡风轻仿如事不关己。

迷蒙雾气自半阖雕镂窗格渗入蔓延,微蓝荧光席卷扩散开,楼阁廊道间人群如同缠上傀儡丝的呆滞木偶被控制着木然往上冲击,海浪突起翻涌般的人潮重重叠叠,昂贵精细的人鱼烛在推搡中掉地,长明不灭的离火引燃散落珠纱,人流哗闹间火势急剧连成片,镶嵌穹顶的夜明珠俨然黯淡无光。

一路蜿蜒径直向上此时终于到头,整座不夜天最高处是观星的楼台,精妙绝伦,雕梁画栋。飞檐四起腾然欲飞,地面光可鉴物,檐角下铜铃清脆叮当,星沉月落,浮灯三千,灯烛荧煌,往下俯瞰整个江面是块晶莹剔透的明镜,其上散乱停几叶竹筏,月影圆而透亮。

裴弃巫不为所动,半张脸隐在暗处难辨神色,“在这里,师兄本欲带着那清伎御剑,临门一脚赤渊城主一记火球直击面门,仓皇避让又是几个回合争斗,最终师兄不敌身似飞絮零落而下。”

听着这番不明真假的叙述段听祁下意识排斥,很不对劲,老鸨话中整场闹剧最终结局是原身成功带着槐女离开。

裴弃巫抬手揽了盏飘进楼台的浮灯,他信手拨弄灯烛火苗,眼底不见波澜,“同是身临窘境,师兄一纸赎身契救清伎脱困合乎情理,我借楚轻舟身份带师兄离开也是无可非议。”垂落一旁的手中青色剑身凝结成形,锋利剑尖挑起浮灯,柞木台阶不堪重负吱吱作响,人潮蜂拥而上的声音愈演愈烈,裴弃巫平静接过话茬,“两相对比下,遗漏的东西……”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人群就已跃入眼帘,裴弃巫以烛火为引,冰蓝灵气裹挟剑身镀层流光,凌厉剑茫如划破天际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向前挥去,火光冲天,悲吟此起彼伏,红颜如枯骨,一剑而空。

离火深深,微蓝荧光趋渐式微,轰然间,巍峨高耸的宫殿剧烈摇动,无数瓦砾簌簌作响,烧断梁柱如折翼飞鸟直坠而下,如镜水面上弦月影皎洁,砰的一声,飞珠碎玉的水花溅起涨至六尺,算无遗漏间,上弦月影碎裂。

赤红色火舌席卷视野,从遥遥隔岸华灯初上的长街陌巷吞没覆盖,像幅置于薪木熊熊燃烧的民间风俗画,水天交界处几道裂口晕染扩散。

夜色如水,月辉倾注。浩荡江水已然吞噬大半,廊下灯火幽微,长身玉立的青年抬眸看向段听祁,眼睫微颤遮住深底琐碎情绪,像是离行前依依惜别,话意不明,“师兄,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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