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看她这态度与叶清婉大不相同,早知如此,他便该让叶清婉来求她。
他顿一顿,调整态度:“那我便直说了。”
“我表哥因张大人自尽一事含冤入狱,此案是谢珩在掌管,所以能不能求求你,在谢珩面前帮我表哥求求情?”
叶清宜皱眉:“你是说,你表哥被谢珩抓走关进了牢中?”
“是,可他是冤枉的,恳请妹妹帮忙。”
姑娘看似身经百战,她目光凝视凉亭外,语气有些轻快,看似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可,你都说他是冤枉的,若当真冤枉,此案真相大白后自会平安无事,可若是做了什么,即便我去求情,谢大人也并非听劝啊?”
裴修:“……”
一朵凌霄开进亭内,姑娘抚住枝头,她贴上去嗅了嗅,甚是香甜。
“且不说我事事被人防范,就算有权说上几句,谢大人身出锦衣卫,若是他疑心我与你表哥不检点,那可就不值了。”
裴修内心一惊。
莫不是,她知道了?!
裴修脸色苍白,强装镇定:“若是能救出表哥,事后我自会找人澄清妹妹清誉。”
叶清宜正欣赏花颜,听他此话顿感恶心:“裴公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倘若我们真被误会,谢珩还如何相信你表哥是被人冤枉的。”
他回想刚才的话,猛然顿悟:“你耍我!?”
“你自己做了愧心之事,如今还有脸来求别人。”叶清宜一向胆小,此事涉及姐姐,她不得不管,“是你负我姐姐在先,全然不顾你们这些年的情意,今日在街上我亲眼看见你与一名女子进了百花楼,你如此愧对我姐姐,还想让我帮你,休想。”
她说的决绝,方才淡然的情绪被激起层层浪花。
“既然你看到了,我也懒得解释。”裴修恼羞成怒,站起身后换了副嘴脸:“叶清宜。你们叶家的秘密我已经知晓,你若不想我将你替嫁之事告到圣上那里,这个忙,谢珩是非帮不可。”
论起阴谋威胁,她不及裴修:“你……”
叶清宜不是他的对手,从未威逼利诱过他人。
凉亭内两人怒不可解,叶清宜本就低他一头,气势上更加输了一节。
此时,从院子的拐角处冲出来个身形,本是视线的死角,他们丝毫未注意到她。
“裴修,你无耻!”叶清婉突然冲出来,直奔男人给了他重重一记耳光。
裴修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疼的咧嘴,此刻看见她才回过神:“清婉?你怎么会在……”
她直接打断他:“清宜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欲要去碰她,被她躲过:“没有,你听我给你……”
“我问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裴修:“……”
叶清婉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这两年,她不敢说对他有多好,可她却用了所有的真心去喜欢一个人,倾尽所有。
所以哪怕她觉察出来裴修有了二心,只要他还需要她,不管他说什么都愿意去帮他。
只是没成想,她的一片真心竟换来如此结局。
在方才的死角处,多出两人的身影藏于侧,静静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程七看的着急:“大人,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
“不用,先等等。”
程七因一面之缘对她心生好感,如今也见不得叶清婉受人欺负。
可得到谢珩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她说的不假,全是真的。那又如何?”裴修索性也不装了,“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你给过我什么?除了给我看过你那菩萨心肠还给我看过什么?”
他像是个无赖:“还是说,你想给别的野男人留着你的身子。”
“你混蛋!!!”
叶清婉欲要打他,被裴修一把攥住。
“我混蛋,你们两姐妹又能好到哪儿去?”他得寸进尺,握住她的那只手用了力,“妹妹替姐姐成婚,姐姐为别的男人留着身子,这若是说出去,岂非成了别人口中莫大的笑柄,哈哈哈哈。”
叶清婉难以挣脱,纤细的手腕被抓的落下了红血印。
叶清宜护在她身侧,跟着一起摆脱他的束缚:“裴修,你放开我姐姐!”
见挣脱不开,叶清婉松了力气,只有叶清宜还在不断掰动他强硬有力的手指。
“所以,这两年的情意都是假的。”叶清婉似是自问自答,她的双眸有些红肿,拖着潺潺的鼻音道:“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些年,你可对我动过一丝真心?”
裴修:“有意义吗?”
是啊,明知道没有意义了,却还是想自欺欺人的问这样的问题。
他毫不在意:“我说叶清婉,你能不能不要这般幼稚,真心能替我解决温饱?还是能加官进爵?有何用处?”
“你……”
她哭的更悲痛,恢复了些力气又使劲挣扎:“我之前真是瞎了眼,看不出你竟如此卑鄙无耻!”
叶清宜眼见用手不行,她灵机一动,抱着他的手便咬上去。
疼的裴修立马松开:“你个贱女人,敢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