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叶清宜听闻府内一阵马蹄声,她起身贴耳到门边倾听。
屋外的人低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最后还是没耐住性子开门向远处瞧着。
叶清宜瞧着马上意气风发的男子,她眸中闪过丝丝惊愕。
谢珩抬双臂纵绳一拉,马儿被操控着一时难以止步,不受控制的悬空前腿,一跃而起。
而谢珩丝毫不慌,只见他收紧缰绳,逼迫马儿老老实实任他骑坐。
男人生的俊俏,风中他纵马跃起的画面在叶清宜眼中迟迟未被磨灭,她很少这般注视他,恍惚间又觉得,谢珩眉目间,似乎像极了一个故人。
叶清宜自顾自摇摇头,觉得似是天方夜谭。
她畏惧锦衣卫,可心中亦是爱才之人,人往往都是如此,越是自己身上未曾拥有的东西,心中越是向往敬佩。
而她对谢珩,许是畏惧中又不得不敬佩此人。
若非他身处锦衣卫,她或许会很乐意与他相处。
谢珩下了马,程七主动牵过缰绳:“大人。”
“今日它未曾进食,带去马厩好生照料。”说着谢珩抚摸了摸它。
程七:“是。”
马儿似是听懂他的话,跟着发出哼叫声。
谢珩将要进厅堂,无意间抬眼朝远处望去,发现有一人正瞧他出神。
对视上那刻,叶清宜心中仿若无数星辰闪耀,不知为何如此,又许是偷窥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姑娘本能的逃避他的视线,躲回房间里闭门不出。
谢珩挑眉,扬长而去。
屋内,叶清宜脸颊涨的通红,她关了房门背靠在门上,双手捂住整张泛红的脸,好片刻,她才缓缓露出一对双眸,盯着房间里的一切愣神。
姑娘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坐下来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丝毫未顾及茶是凉的。饮一杯,还未清醒,又倒一杯饮尽。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我竟然看他那么久,关键是,还被他发现了?!”说起此事,这或许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叶清宜,你只是犯了寻常女子皆会犯的错误,对,没错。”
须臾。
叶清宜:“……”
这话听起来怎么如那玷污女子清白后却又不想负责的禽兽一般?
“不就是相貌好看了些,有什么得意的。”叶清宜扣动着裙角,嘴里不知如何便骂了一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锦衣卫,谁人不知他们背后有多可怕,只是表面瞧上去还人模人样。
此话一出,不知何处传来一男子声音:“骂我?”
做了亏心事,叶清宜被吓得几乎跳起来,她慌乱中四处寻找刚才的声源:“谁?谁在说话?”
房门明明关着,她侧头瞧着梳妆桌前的窗户还开着,她起身走过去。
她习惯性开着窗,梳妆台便在靠窗位置,每每清晨打开窗户,映入眼前的便是早开的凌霄和茉莉,甚是好看,花瓣飘进来一些,伴着风舞进屋里。
叶清宜看见来人心中一惊。
“谢珩?你何时来的?!”她并未靠近窗子,却依旧被他吓得连退数步。
谢珩倚靠在墙边,目视满院花的艳丽,配上如此俊俏的男儿郎,画面甚是和谐。
可叶清宜此刻再没心思欣赏他的容貌,脑海闪过刚才那句骂的话,只觉得心虚,她盯着他迟迟未动,眼皮都未眨一下。
“道貌岸然的——”谢珩将视线看向屋内的姑娘,眼中带着些许柔情,字字分明道,“伪,君,子。”
可叶清宜看到的皆是谢珩对她似有似无的暗示与警告,她故意强词夺理,掩饰心虚:“你,你偷听我讲话,实非君子所为。”
她话语声渐小,逐渐没底气。
谢珩斜视一笑,纵身从窗前跃进来,毫不不费力,叶清宜看呆,半天说不上话。
“夫人方才窃取我相貌盯我已久,可是君子所为?”谢珩说着不断逼近,男人步伐有力,身子矫健,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还是说,背后辱骂夫君才是夫人口中的君子?”
叶清宜几次逃不掉,被他圈回来:“……”
她本来也不是君子啊?
叶清宜说不过他,也不曾想会说过他。
这是谢府,若想保命,她便不能和谢珩硬碰硬。
谢珩喜怒无常,若是换做旁人,他定不会这般靠近,甚至自己也曾反思过,许是因为突然成亲,家里无故多了位娘子觉得稀奇罢。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迁出万般波动,叶清宜此刻心跳声胜似方才,她从未与人这般亲近,呼吸间断,凝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