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锦衣卫动情,无异于被人抓到了致命软肋,父亲的教诲,孩儿时刻谨记,不敢稍忘。”
他想调查一个人。
一个他少时无声离开的玩伴。
……
几个时辰前。
因他街市杀牛一事,吓得叶清宜拉着人慌忙逃走:“小桃,我们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谢珩回眸看去,无意间发现地上有块玉,玉间新添了些裂痕,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眉头皱得劲,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事实。
指腹在玉佩上擦了擦,谢珩如获珍宝的守在怀里,这是从刚才他救的那女子身上落下来的。
他再看去,主仆二人踉踉跄跄几乎连路的走不稳,他嘴角错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枚玉佩,他记忆颇深。
谢珩难以置信,怎会这般巧合,他心中些许怀疑。
老人哭嚷着爬在牛尸身上不肯离去:“我的牛,家里的地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活啊~~~~”
谢珩别开视线,蹲俯下身来与他平视:“老丈,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够您一家老小吃一阵子,这头牛,就当是我买了。”
“使不得大人,老朽的牛卖不了这么多银子。”
一百两银子对谢珩来说不过随手一挥,可对寻常百姓家,却是能省吃俭用吃上一年,老人瞧着他手里的银两实在不敢接。
谢珩索性直接塞他手里。
老人不断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再瞧刚才的主仆二人,显然不见了身影。
街市上的人本就不多,现下却因这头牛扰乱的所剩无几,两侧的铺子被牛撞翻的居多,有几个大胆的见牛被屠杀,才敢渐渐走出来。
谢珩反问还未离去的老人:“老丈,您可知,方才离去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这老人其实并未看清她的样貌,看着像叶家千金,可平日大家都知晓,叶老爷因小女儿年纪尚小,往往不会让其出门。
想到这,他觉得大小姐出门的几率颇大些,既收了银子,便不好拒绝:“这是,叶老爷家的大小姐,名唤叶清婉。”
“叶老爷?可是叶怀谦叶大人?”
“正是正是。”
她是叶怀谦的大女儿……
没等他再细想,程七将马牵到他身前,“大人,谢大人让您早些回府,若是迟了,怕是谢大人会不高兴。”
他将玉佩迅速收进怀中:“上马。”
此事在他心中藏匿着,他想要一个真相。
当日,在叶怀谦被邀至谢府做客前,谢珩早一步回府。
怕耽误了时辰,谢珩身上的飞鱼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直奔谢文忠书房。
进来便看见他独自思考着什么,愁眉苦脸,谢珩忍不住问:“父亲因何劳神?”
谢文忠手里的书压根看不下去,索性直接放下,重重叹口气:“今日早朝你也看到了,叶怀谦公然得罪东厂,宋昭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您是想拉拢叶怀谦为我们所用?”
“凭叶怀谦的性子,即便是为我们所用,他日若解了困境,一样会同锦衣卫划清界限。”
谢珩试探性道:“父亲为何如此看重他,朝堂上,对东厂的选官制度无人敢言已见,唯有这叶大人直言不讳,并非优势。”
“朝中重臣多数皆为墙头草,无非是哪边势大倒哪边,鲜少有叶怀谦这样的清正臣子,若是拉拢为己用,倒是不错的同僚,皇上倒也颇为喜欢叶怀谦。”
谢珩细细斟酌:“但我怀疑,这是宋昭布下的圈套。”
谢文忠听此话,如同昼夜凝视他:“这话何意?”
“叶怀谦直言不讳并非坏处,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直言不讳,便是他的短处。”谢珩简单说了自己所想,“若是宋昭使了诡计故意诱他谏言,也未尝不可。”
今日谏言确实蹊跷,宋昭似乎得意的很,似是有意将叶怀谦推给他们。
这点谢珩早便看出来,所以不得不防。
“若真是如此,那他叶怀谦树立的仇敌多了。”
他坐的端正,对谢文忠的话从来不是恭维:“可见父亲拉拢他是对的。”
谢文忠有些不解:“?”
既是仇敌众多,何故而言拉拢他是对的。
谢珩心里有了对策:“反其道行之,孩儿觉得,肯让宋昭费心思的人也算是有利用价值,握住叶怀谦这条线,也能让东厂忌惮几分。”
“可让叶怀谦死忠于锦衣卫,似乎有些难度。”
莫说死忠,即便是让他不厌恶锦衣卫已是极致。
谢珩莞尔一笑,胸有成竹:“我倒有一计策,父亲可要一听?”
“说来听听。”
“要想让叶怀谦心有顾虑,同时又甘心效忠于我们,那就只有——联姻。”
谢文忠不得不对谢珩刮目相待,附和他的话重复一遍:“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