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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妖族秘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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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萧望川单手支头,翘着个二郎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下方的沉渊。

“三日前我犯了错事,被兄长逐出家门,流离失所。昨日遇到阿湘,我们中了虎族的陷阱,我趁乱打晕歹徒,带着阿湘一起逃出来,找到了你们。”

“犯了什么事?”他眯缝着眼,思琢此人口中说出的话有几分真假。与后来他见到的沉渊不同,后者头上那两个可怖的肉瘤彼时还是一对矮小黢黑的龙角,整个人也灰头土脸的,显得狼狈不堪,就是丢到叫花子堆里怕也是寻不出区别来。

“打碎了二哥的酒盏。”

“只是打碎了一个酒盏?”

沉渊只当是前人不信自己,于是便将衣袖拉开,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狰狞可怖的鞭痕。

“走前二哥抽了我三十鞭,您若是不信,我背后还有。”说着,他就要背过身将自己后面的衣裳也给一并掀开。

“罢了。”萧望川打住他,“蛟龙一族生来有鳞,可谓刀枪不入,不过区区一把鞭子,如何能将你打成这般狼狈样?”

沉渊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嘴唇开合几番,不知该如何应答,最后只能弱弱地说出一句,“没了。”

“什么没了?”

“我的龙鳞。早就被拔光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不光护体的龙鳞没了,那抽打的鞭子也绝非俗物,乃是抽了条千年蛇妖的脊骨所制的骨鞭,使来削铁如泥。若非他命大,凡人只怕吃上至多五鞭就要咽气。

闻言萧望川一下收起了自己先前散漫的态度,眸光低垂,干扁地说了一句“抱歉”。险些忘了,无论未来的沉渊会是何种模样,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都不过是个孩子。他跟个孩子怄气作甚?

“为什么要对我道歉?”沉渊的眼中流露出惊恐,“我不过是一个杂/种,兄长对我做什么都是我该受的,您无须向我道歉。”

萧望川下意识想驳斥,却忽而又记起这会的自己正还占着浮染的身子。本就是往事回忆,多说也无济于事,于是话到嘴边又被他转回了原问,“你说你打晕了歹徒,我瞧你手无缚鸡之力,又身无寸铁,你是如何制服的?”

“他转身的时候,我捡了地上的木棍,对着他的后脑一敲,他就倒了。”沉渊一面说,一面假装自己手上真握有一根木棍,随后仿照着记忆中当时的情景,演示着挥了一棍。

“唉。”萧望川两手揉过太阳穴,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静默良久,他终于还是摆摆手,叫那人退了下去,“知道了,我已通知了蛟龙族的人,一会儿会有人来把你接走的。”

得了座上之人的首肯,沉渊这才如蒙大赦般地离去,走前还不忘咚咚咚地再磕三个响头,只是听到“蛟龙族”三字,他面上的表情属实是算不得有多好看。

待到沉渊离去后,一直站在屏风后窥听的顾渊才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他时,我原先还怀疑他同我俩一样进入了浮染的回忆,只不过是附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刚刚问了一圈的话,又觉得他这股窝囊劲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顾兄,你怎么看?”

“无论何种神情都可伪装,你不该就这般轻易地送走他。”

“我也想严刑逼供啊,可某人怕是要心疼坏了。”萧望川打了个哈切,对着窗棂一弹指,上面那简陋的障眼法顿时被破,露出了窗后之人的身形。

“躲躲藏藏的作甚?又不会吃了你,死丫头,还不快进来。”

“哎呦,哥你真是,下手不能轻点吗?”浮湘给萧望川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了一跳,脑门“砰”的一下撞在了墙上,留下了老大一个红印。

“你都有胆子偷听了,还要反过来怪大哥下手太重,这又是什么道理?”萧望川笑道,招呼她再走近些,到自己跟前来。

“这蛟龙王真不是个东西,不过就是一只小小的酒盏,至于把自己的儿子给打成这样吗?都是亲生的,哪还有把人给赶出家门的道理,怕不是上了年纪,连带着脑子都不好使了。”浮湘伏在萧望川椅边,替沉渊愤愤不平。

“你倒是对他上心。”萧望川闻言又是一拍她的头,笑骂说,“那小子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药,竟能叫我们家小五如此念念不忘,连‘阿湘’都叫上了,我这个做兄长的这般唤你你都还要嫌我肉麻呢。”

“哪,哪有!哥你又乱说!”浮湘一下涨红了脸,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我不同你讲这些了。就是,哥,他家人都对他这么坏了,我们能不能不送走他呀,多一个人我们狐族又不是养不起。”

“是养得起,可我不想养,莫不成你挣灵石去养他?”

本是句玩笑话,不料浮湘却当了真,还轻声嘟囔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蠢货!”萧望川听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出息。”

“你又耍我!我可走了,之后也再不要理你了!”浮湘说罢便捂着脸朝门外跑去了,只是还不等她跑出两步,便听到身后的兄长再又唤住了她。

“小五,你同他并非一路人,不要走得太近。”

只可惜这句话注定又要作了她的耳旁风了。

“这姑娘真是,怎么毛毛躁躁的。”萧望川扭头和顾渊吐槽说。

胆子虽小,可嘴巴却一顶一的硬,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她对那小子有点意思。只可惜蛟龙王就是个老种/马,膝下儿女成群,他哪会管某个不得宠妾室所生的儿子,更别说这孩子长得还没有半分像他,性子也是软得很。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不喜他,又遑论得到下面那几个有样学样的兄长的以礼相待呢。

“你既说她同沉渊不是一路人。”顾渊忽而说道,“我与你也非同路,怎不见你离我远些。”

“那怎能一样!”

“那又有何不一样?”

难能见到他这么较真一件事,萧望川眼轱辘一转,回道,“你可曾听闻有一个词,叫'殊途同归'?我虽与你算不得同路,可却是尚能有同一处归宿。”

“若我不愿与你‘同归’呢?”

“这有何妨?”萧望川笑说,“人生在世,无论沟渠明光,总有一路要行,你不愿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卸了我的腿脚?你走哪条路,我便都要跟你走向一处。”

“童言无忌。”

“是本性难移。”萧望川看着他的脸,再说道,“难怪平日里你总不爱同我讲话,原来都忙着在心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先前你不愿同我讲这些,现在倒是说出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心里,我算是不同的。”

顾渊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可萧望川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前者挪动半分,后者便是较了劲也要跟着移一寸。饶是顾渊如何动弹,眼前定也要被迫着只能看到萧望川一人。

这般诡异的气氛持续了良久,直至萧望川的再一次出声才终于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顾兄,你觉得我好看吗?”

“......”

“白痴。”良久,顾渊终于无奈骂道,谁料对面之人闻声反更来了劲。

“你喜欢吗?”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脸,顺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看去,顾渊的视线好巧不巧地落到了萧望川殷红的唇上。

柔软的唇瓣因才饮过清酒而泛起一层水光,瞧久了仿佛生出了致命的吸引力。

“胡闹!”顾渊转身离去,瞧不出面上是何表情,只是此次那面前之人却是没拦下他。

你喜欢我的脸吗?这才是萧望川原想说的一句,只是不知为何,说出口时却为他下意思地略去了后几个字。

捂住自己的前胸,他听到了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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