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萧望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绝望。早知如此他今夜就不该出这个门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好像被解锁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难得遇上“性情中人”,陈夫人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够不够?要是嫌少,我屋里还有些没流通到市面上的,你绝对没见过,我这会再去给你拿些过来。”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萧望川擦着汗,忙打住她,“我想问一下,为何书里的主人公,大都是这萧仙师呢?”修真界就那么没人写了吗?!
却见陈夫人双手捧脸,面露痴迷,“那当然是因为萧仙师的美貌最为出名啊!啊啊啊啊!美人什么的,果然最棒了,在上在下怎么写都精彩!不过......”
她再又看了一眼萧望川,若有所思道:“不过今天瞧了你,我决定将来他还是在下好了!”
“啊?”萧望川可真是被她这一变茬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凭啥见了他就觉得他该在下面了?不对,关键点在这儿么?见了他如此清丽出尘的模样不应该断了那邪心才对吗?!
万恶的同人女......萧望川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讲真,这位少侠,自打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这书中的萧仙师有脸了。啊!如此仙品的一张脸,就该被*哭,然后红着脸求饶才对。啊!有灵感了有灵感了,下一本不如就写冷面魔尊狠狠......”
“停停停,打住,打住!”陈夫人是还想讲下去,可萧望川却是再怎么样都听不下去了,“这位...陈夫人,夜色已深,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毕竟那灵堂里还躺着一个呢,我们在这聊这些,不太好吧......
“是了。”陈夫人的神色一下又低落下去,“今日是我多言,来日若有机会,定要与公子再好好探讨一番。”
她略一福身,转身离去,只是那步子慢得很,萧望川见她心事重重,便也不急于一时,只是立于原地,怀中抱着嘬嘬,静看着陈夫人的背影。
倏而,前人才像是硬了心,顿下脚步,猛一回身。
“妾身...不,我有一事想求您!”
......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呀!”
“怎么那么大的火!少爷呢?”
“少爷在外头呢,就是夫人还没救出来。火势压不下去,这可怎么办呀!”
“别说了,快些灭火吧!”
清晨,一粒微弱的火星引燃了县令府的后院,府中的丫鬟下人拎来一桶又一桶的水,忙得团团转。
萧望川叼着一截草叶,与顾渊一同斜靠在院墙外的高树枝干上,待看完这场闹剧后才起步离开。
“多管闲事。”顾渊如此评价说。
除了“陈夫人”外,县令府中自是无人伤亡,不过那唯一的一具残缺焦尸,也不过是源于一头野兽罢了。
萧望川浅淡一笑,“毕竟......”
“她也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资格吧。”
......
“一把火?你想趁乱出走,可你又图什么呢?”
“七岁能诗,十四成文,我笔下写出的文章曾令无数受享盛名的文人墨客自愧不如。我懂木工,会酿酒,识器具,见我之佳作,无一匠人不为之惊叹。可单凭这一女子身份,此生便注定要被束缚于这闺中,我不甘,更不愿,不服。十七那年,我本欲代兄科举,无奈却为父亲识破,他嫌我丢面,便是贴钱将我嫁与了这陈县令。”
“可我听坊间传闻,你与你夫君情谊甚笃。”
“......是,他待我极好,我愧对于他。可嫁作人妻本非我愿,情谊是不假,可我之愿景亦不假,又如何能因之而湮灭?他既已身死,我也便该无牵无挂地离去了。”
“那你的孩子呢?”
“我走后,阿父阿母定会好好待他......我不是个好母亲,只是每逢深夜,不免感伤,而今我也不过二三年华,缘何困此一生。我是他之母亲,可我从来不曾忘却,我更是我之己身。”
“好......只是浮沉一世,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信我之能。”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低下头,思虑片刻,后而笑道。
“愧父疚母,我已孑然一身,承不起那一声随亲的姓,你便唤我......”
“婕袍。”
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一声婕袍,
一生皆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