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如果我一直拖着不吃药的话,ctos还会像怨妇一样反复在我耳边唠叨,必须想办法彻底断绝ctos的念头。
我跳起来翻出没吃完的药,打算把它们全扔了。
“贝纳尔,你要去哪里?”
我没理ctos,径直冲下楼一气呵成地把药扔进垃圾箱,角度落点完美!呜呼!
“贝纳尔!”ctos飞过来,“你把药扔了,以后怎么办?”
我跳上垃圾袋,张开双臂大喊:“我不吃药!!!”
垃圾箱里装满了我一整天辛苦劳作收拾出来的垃圾,膨膨得很扎实,我在垃圾袋上蹦跶,脚感真不错,我快乐地狂呼乱喊:“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Ctos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也不想思考它在暗戳戳计划什么,我看到公寓的老太太提着垃圾出来,看到我又缩了回去。我看到这一幕我乐得简直要发疯,狠狠地蹦跳!蹦跳!母亲曾经为了减肥试过报舞蹈班学习跳舞,还拉着父亲一起跳,不过练了两周就因为懒惰而宣告失败,那些舞步和动作在此刻忽然尽数想起,我忘情地在垃圾桶上跳舞,旋转,舒展肢体,泪流满面地大声唱歌:“These scars long have yearned for your tender caress,To bind our fortunes damn what the stars own.”
那位吟游者唱的歌后面几句我想不起来了,我不慎失足,巨大的垃圾箱居然向前倾倒,满满的垃圾袋、陈腐累积了有一万年的恶臭、咣里哐啷的碎块一下压倒在我身上,垃圾的重量压的得我肋骨疼,我不知道我骨头断了没有,胸口喘不上气,浓烈的臭味熏得我眼泪直冒。
“救命ctos,我感觉我好像有点死了。”
沉重的压力、恶劣的空气压得我有些缺氧,我眼前开始跑光影缭乱的走马灯,夕阳下父母在相挽着跳笨拙的舞蹈,无人的左转路口他们在向我微笑,夕阳云霞炽烈似血,黑塔下芦花飞起,融入更遥远的瑞瓦肖的天空。
“姓贝的,你发什么疯!”
胸口上的压力消失了,胡周周、她的父母、哥哥望着我,我不想直视他们的眼神,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想为什么要向ctos求救,还不如让垃圾箱压死我呢。
“请不要责怪贝纳尔,他只是病了。”
胡周周拍我的脸;“你要是精神好点了就起来,帮我整理纸壳子,卖的钱都归你,好吧?”
我一下爬起来:“噫!我好了!”
快递驿站留着很多别人不要的纸箱子,我将它们拆开,踩扁,捆成一堆一堆的,放在小推车上推着去回收站称重卖钱,总共卖了十五雷亚尔,请胡周周吃了个甜筒,还剩十三雷亚尔。
“你不吃吗?”
“不吃了,钱我留着还有用。”
“你的宠物说你把药丢了,确定没事?”
“没事,我会慢慢戒掉药的。”
“我还没听说过哪个精神病能靠自我意志痊愈的。”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
胡周周吃完甜筒,纸杯丢进垃圾箱:“别再老想着过去了,越想只会越难受,你不都已经是警察了?子承父业,挺好的,生活要往前看。”
我向前看,前面往左一点就是81号公寓,快到家了。
“我要回家了。”我向胡周周摆手,“明天见。”
回家点外卖,吃饭,顺便看看转卖平台上的消息,干巡警太忙了,我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些东西在卖,有五件收藏品还等着我发货,剩下没卖出的我全部下架。清点一下这几天的消费账单,今日开销最大,不过算上老吸血鬼爆的一大笔金币,我仍有余额可以活到下个月月中,本月底警局的工资也会发,这是我三年以来金钱规划最清晰的一天。
Ctos安静地看我算完账,准备拉灯休息的时候,它说:“贝纳尔,可以帮我洗个澡吗?”
“什么?!”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你要洗澡?怎么洗?把你丢进洗衣机里可以吗?”
“否定,洗衣机会损坏我的飞行系统。”ctos完全不懂我的幽默,“您可以拆开我的外套进行手动清洗。”
“我还要给您手动清洗!”我忍不住嘲讽,“把我当什么了啊小蜜蜂,你的人形奴隶吗?”
“如果您要使用洗衣机的话,太过于浪费水电。每次使用洗衣机都会损耗您七升的水,1.2度的电,总价值约为5雷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