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娇正想询问关于裴家的事情,就瞧见一向冷静端庄的王清清眼中闪过慌乱。
那是姑娘家的羞涩。
沈南娇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恣意风流的少年,他头上的红绳飘扬,穿着湖蓝的丝绸长衣,那五官俊朗像极了女娲精心雕琢的瓷器。
王清清欠身行礼,“裴二公子。”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息。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裴恒朝她笑了笑,“王小姐,好久不见啊,你的咳疾似乎大好。”
他印象里,王清清因咳疾缠身而面色毫无血色,不曾想如今面色红润,许是他那个好哥哥暗中求药相助也未可知。
沈南娇目光中在二人面前流转,眼前这人是裴家次子,也就是传闻中那个寄情山水之间,不喜欢繁文缛节的公子哥。
这王清清向来菩萨圣心,可春心萌动却是对着裴衍的弟弟。
好可怕的三角恋。
裴恒比裴衍更受裴老爷子的宠爱,听桐娘说,二人长大后,裴老爷子有意培养小儿子,裴衍用尽全力日夜攻读,也比不过这样的偏宠。
想到这,沈南娇结结实实地叹了口气。
违和的叹气让面前二人看向了她,她打马虎眼般,“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我烤肉上的炉子熟没熟。”
?
裴恒见她如此,低笑了声,看向王清清拱手道:“王小姐夜里风露重,还是早些回宴席。”
王清清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疲倦早已烟消云散。
鹅卵石小路上,告别了二人的沈南娇思考着,若是替裴衍处理了裴恒,那他的好感度会不会飙升。
“沈小姐。”
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南娇见来人是裴恒,总觉得这嗓音带着调笑的模样,和那晚的登徒子颇像。
她微微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裴二公子,月黑风高的,你这是要杀人还是要劫色。”
两个真正的京城纨绔聚到了一起,说起话来,也不顾别人的死活。
沈南娇这语出惊人,倒是把裴恒那风流气质给压逊色了几分,他咳了咳,“在下还是觉得那晚的月色最迷人。”
!
沈南娇心里警铃响起,难怪那晚裴衍的脸色那么差,因为朱家的事情插手的不是别人,是他那受到偏宠的弟弟裴恒。
她脸上的嬉笑不见了,细眉皱起,对上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半晌吐出了句,“你有病吧?”
没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裴恒,再怎么说他与裴衍都是裴家的人,私下行动更何况是针对沈家,他不是有病是什么。
裴恒被骂倒是舒爽,见少女有些动怒地走开了,忙跟了上去,略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没想到朱家会笨成这样。”
沈南娇是真的忍不住了,太阳穴直跳,她越发觉得裴衍是真的顺眼多了,这裴恒做事哪有一点脑子。
她猛地停止脚步,惊得后面跟着的裴恒一个急刹。
她拎着裴恒的衣襟就是往后面的树上一推,那力道惹得海棠簇簇掉落。
“裴二公子,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她从发间拔下发簪,扎在了裴恒脸旁,凑在他耳边嗓音如风,“谁杀我,我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