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左知攸走回来，宁柏右自动站直，低头转动戒指，犹豫几次，慢慢深呼吸，重新露出笑容。

“拍几张和谐点的照片吧。”

众人：......你知道你们的照片不和谐了？

左知攸本来也想这么提议的，但他先开口了，自己就不是很情愿：“我觉得我们刚刚的几组照片挺好的，很出片。”

“《司鹿极梦》前期很甜，刚刚拍的照片发出去，会让人很出戏。”宁柏右解释，“就当是为了十年前的努力，那是我们第一次拍戏。”

左知攸故作沉思片刻，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我会配合。”

宁柏右看着他的冷淡，笑容温柔，就当是我贪心吧，隔着网络可以装释然，可人真的站在面前，不多试几次，怎么能轻易放下？

“那两位老师站近一点，对视，笑一下。”摄影师怂唧唧地提醒。

左知攸冷眼看去，宁柏右笑着主动走近，低头看进他的眼睛，温柔缱绻。

这个眼神......

左知攸调整表情勾起笑，抬眸时愣了一下，指尖微颤，心脏加速跳动，但也不到一秒，眼底就闪过嘲讽，多熟悉的眼神啊，但这有什么用？早就结束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宁柏右嘴角的笑容凝滞，眼底染上落寞。

那一瞬间的甜蜜让大家十分惊讶，几个摄影师先后按下快门，紧张地检查照片，扼腕不已。

“啊，没抓拍到，我为什么要愣神！”

“你拍到了吗？”

“没有，你呢？”

几人无奈对视，再让左知攸他们调整表情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拍出来的照片比一开始那些还要貌合神离。

一个笑得再温柔也难掩失落，一个在假笑，明明在对视，还比不上前面那些并肩面对镜头的照片。

“他们果然还是适合纯恨界吗？”李志低声呢喃，心里也挺遗憾的。

“要不就这样？再拍下去都要迟到了。”周雯干笑。

“不过这张感觉很绝。”李志挑出那些调整表情前拍的一张照片，难掩心疼，“给我一种，他们还在意彼此的错觉。”

他知道，不是错觉，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是错觉吧。

周雯嘴角噙着笑，心里也在叹气：她宁愿是错觉。

“但不管怎么样，能交差了对吗？”她笑着道，“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有了双人合照，效果还不错，待会儿还会一起走红毯，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怎么说呢？如果是按照cp营业来看，这肯定是不合格的，但谁让大众对这两人的营业期待太低呢？

营业有进步，那就万事大吉！

“行，就这样吧。”李志知道周雯的意思，正巧，他也一样，“慢慢来吧，反正没到正式宣传期，不急。”

铃铃铃~

闹铃响起，他按掉闹钟，笑着让大家收拾东西：“左老师，咱们先去现场吧。”

“嗯。”左知攸率先走出去，接过小丽递来的小饼干放进嘴里垫垫肚子，走到电梯里喝了几口水，化妆师又上来补妆。

宁柏右沉默着跟上去，笑着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虽然没说话，也没往这边靠，更没往这边看，左知攸却能感觉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忐忑。

毕竟要和这家伙做一段时间的同事，影响工作不好，左知攸露出营业假笑：“宁老师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的主动开口让宁柏右眼睛一亮，勇气加身，带着希冀开口：“攸攸......”

“宁老师请自重，别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左老师，左老师，剧被埋了能有重新面世的机会......”

“宁老师，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左知攸打断他的话，“丢了的东西，找回来有意义吗？”

宁柏右低头看两人手上的戒指，紧张点头：“有意义，至少你的戒指找回来了。”

左知攸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在关注他？真是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宁柏右，我真的看不懂你，原来你也不是不会主动，也不是不会表达，那当年为什么不做这些？当年分手后，怎么不知道挽回呢？隔了十年，再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

看，到关键问题，就变成锯嘴葫芦了，十年了，看起来好像变了，实际上一点没变。

左知攸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里没听到那道最熟悉的，疑惑回头，见人还站在原地，苍白着脸低垂着眉眼，眼眶湿润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掩去心头的憋闷，切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他才不在意呢，爱哭就哭，反正狗东西以前也这么爱哭，有什么好惊讶的。

“以前我一堆坏毛病，做这些当然没有意义。”宁柏右在身后重新扬起笑，喉咙滚动，努力咽下眼泪，对着他的背影勇敢解释，“现在我把那些毛病改了，或许有呢？”

左知攸脚步一定能，快速抬手抹去眼角刚沁出的一滴泪，昂起头往前走，声音还是那么平稳冷淡。

“往前走吧，宁柏右。”

往前？

宁柏右脚步停下，低下头，几滴泪掉到地上，过了几秒，他抬手擦掉，重新挂上招牌的温和笑容回头看向化妆师：“帮我补妆吧，别迟到了。”

不知道何时跑到远处的工作人员们又跑回来，匆匆忙忙帮他补妆。

此时，李志也带着团队的人跑回左知攸身后，和他一起上车。

宁柏右看着车内的那个人，重新露出笑。

好，我往前走。

你不回头，我跑前面去就有机会了。

两人的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柱子后面，一个压低帽子的身影抱着摄影机快速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