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黎的话像是在各位小姑娘们的心中挠了个痒,大家听罢,纷纷将琴摆好,对叶漪说道:“叶姐姐,你快给我们讲讲指法吧。”
见状,叶漪将自己琴上的布揭开,同大家说起玉琴的四指八法。
“玉琴的指法有勾、抹、挑、剔、打、摘、劈、托八种。”
她玉葱般的手指一边在琴上拨动,一边向各位姑娘们介绍,声音柔和却坚毅有力。
“这是勾。”
叶漪稍稍弯曲中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琴音溢出之时,似泉水正击打山石,只一声便让人意犹未尽。
看到叶漪的示范后,八位小姑娘便学着她的样子拨弄琴弦,叶漪款款走下来,帮助姑娘们逐一纠正手势。
有一个名唤海棠的姑娘,怎么弹也弹不好,而此时的叶漪正在另一个姑娘身边,海棠只能一个人对着面前的玉琴不知所措。
叶漪的余光注意到海棠此刻的窘迫,悄然来到她身后,“注意,要重下指,缓出弦。”
叶漪说着,轻轻抓住小海棠的手,将她的手指摆放成正确的姿势,而后握着她的手在琴弦上一拨。
“哒!”
琴声与刚刚叶漪示范时的如出一辙。
海棠像是摸到了一些门道,又试着弹奏了两次,叶漪颇为肯定地点点头,“不错。”
海棠得到了鼓励,高兴得如同得到糖果的稚童般。
见大家都沉浸于学琴之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邱小黎,悄悄掩门准备离去。
刚一出门,邱小黎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景颢!”
邱小黎快步走到景颢面前,双手环臂,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看向他,“你不好好在外使司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景颢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模样,脸红了几分,“马上年末了,我们外使司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就想着来看看咱们廷北乐馆什么样子,毕竟我也算是半个廷北楼的人嘛,你说是不是?”
“哦?”邱小黎故意上扬音调,“现在看完了,景大人走吧。”
“可是我还想再看看。”景颢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乐馆。
邱小黎知道景颢是在等叶漪,但她不会做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整日忙着撮合别人的月老,她会尊重叶漪的意愿。
“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在等叶姑娘。只是叶姑娘现在在授课,你还是别进去打扰她了。若是你非要见她,就等一个时辰再来吧。”
“好嘞。”景颢咧嘴一笑,走到乐馆门前坐下,“我见这儿景色不错,就坐这等吧。”
邱小黎回过头看了眼四周,只能看见满地的青石砖和零星的几家铺子,除此之外连棵树都不曾见到。
这景色……真是不错啊。
景颢却是真的像是看风景的样子,抬头望着天。
他的这副模样让邱小黎想起她穿越前养的那只小狗,每次她下班回来时,都会看见小狗在家门口乖乖地等着她,小狗一见到她就激动得上蹿下跳,举着爪子在邱小黎外衣上蹭。
想到这里时,邱小黎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先回廷北楼了。”
“小黎姑娘慢走!”
后面几日也是由叶漪进行授课,而每当课要结束之时,景颢都会在乐馆门口等叶漪一同回廷北楼。
叶漪依旧得体地与景颢保持着距离,但渐渐地她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抵触景颢了,甚至有时候景颢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时,她还会回上几句。
等到叶漪教完大家玉琴的基本指法后,便换成安洛去教她们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
起初邱小黎还担心安洛会因为紧张而出差错,但是所有的顾虑都在看到安洛授课时烟消云散。
初时,安洛说话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渐渐地她沉浸于其中,声音大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势都与一开始全然不同。
邱小黎在心中感叹,果然一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刻,便是她在做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之时。
安洛教的曲子不难,只需用到一些基本的指法,因此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姑娘已经弹奏得像模像样。
小满和海棠就是其中两个。
小满聪颖,对乐曲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力,无论是先前的指法还是现在的曲子都学得极快。
海棠虽然学得慢些,但是她非常勤奋,据说每日琴馆的课结束后都会单独留下,练习两个时辰再走,所以她的基本功极为扎实。
慢慢地,安洛在后几日的授课中逐渐加大难度,开始教给大家一些更复杂的曲子。
就在邱小黎觉得女子乐馆一切走上正轨之时,却不想,有一日安洛回来时满脸愁容。
“安洛,可是女子乐馆出了什么事?”邱小黎心头涌上一阵不安,问道。
安洛的眉心微微拧起,同邱小黎说:“小黎姑娘,今日海棠她……没有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