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基本都是符伯玄在说话,因着之前的缘故,卯祈念回答的也算从容,偶尔符偞也会帮忙回答着,谈话之间,符伯玄对卯祈念也愈加欣赏。
“高一的时候就听偞偞提过你,你帮了她很多次,难得你们现在还处的这么好。”这次说话的是贺舒华。
“阿姨说哪里的话,都是符偞帮助我的。”卯祈念谦虚的说着。
贺舒华继续说:“之前一直想请你来家里吃饭,也和偞偞商量过这个事,但是她总是推脱,所以我们只好瞒着她请你来了,希望你也别介意。”
卯祈念一怔,压下心中的疑惑,勉强笑道:“不会。”心中却再次翻涌。
“你理科很好,又学的建筑学专业,怎么会想着报考东大?”
心绪已弥漫成漫天的云雾,卯祈念被困在其中,没有及时回答,好在符偞及时打断了贺舒华的问话。
“妈,人家有自己的考量。”
贺舒华没说话,只笑着看了符偞两眼,之后也没再多问。
“东大挺好的,正好两人也算作伴了。”
符伯玄抬起红酒杯,说:“祈念,好好学,建筑学这个专业我很看好你。”言语之间透着期许。
卯祈念立马起身,举起酒杯,郑重说道:“我一定会的。”为符伯玄的这句话,也为自己,她只能努力,因为她已别无选择了。
符伯玄让卯祈念坐下,又接着说了许多,贺舒华见状也没在多问。
在饭局即将结束时,符偞说:“吃过晚饭,我送祈念回去。”
贺舒华回了一个好字,符伯玄自是没意见。
送卯祈念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后座相顾无言,尤其是卯祈念,自从从上了车,就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动不动。
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符偞轻挪了位置,覆在那人掌心,传来阵阵凉意。
才十月份,明明对方穿的也不算少。
心头一惊的符偞,立马让司机把空调打开,随后轻握那双泛着凉意的手。
回过神来的卯祈念望向符偞,又低下头看着泛红的双手,一片温热。
想起从前,都是她在给这人暖手。
“我不冷了。”声音很轻。
下车后,符偞和司机交代两声,便拉着卯祈念往小区里走。
符偞停在路灯下,注视卯祈念的眼睛,问:“你今晚是不是有心事?”
卯祈念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但还是诚恳答道:“嗯。”
“因为今晚这顿饭?还是因为我推脱你来家里吃饭?又或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卯祈念没回答,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藏了太多心事,无一不和眼前人有关,高中三年她那么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离符偞更进一步,可现在看来,她好似一辈子都无法追上这人。
一阵秋风来过,带起两人的发丝,已经形成本能的卯祈念习惯性地伸出手将符偞的发丝挽到耳后。
对方的目光过于灼热,卯祈念躲闪不及,只好回答:“除了饭桌上的话,阿姨确实没和我说其他的,我只是有些累了。”
符偞再次对上卯祈念的视线,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
符偞望着卯祈念泛着点点亮光的眼眸,问:“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怎么会没有呢?饭间贺舒华说的话仍言犹在耳,即使现在她也无法平复内心的波涌。
但她对眼前人又是那么的信任,也不想无端去想那么多,徒增烦恼。
“有,但我更想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我也不例外。”卯祈念生怕符偞不信,又补充说:“真的。”
符偞看着卯祈念缀满星光的眼睛,嘴唇几度翕合,最后只说道:“祈念,谢谢你。”总是那么的体谅别人。
“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毕竟她答应了符偞要做好朋友的,这样的借口她可以用千次万次。
借口总会有用尽的时候,她还能等到那天吗?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回去了。”符偞离开前特意握上了卯年的掌心,不再泛着凉意。
“到家了和我说一声。”即使已身疲力尽,卯祈念仍不忘嘱咐着。
“好。”
见符偞上了车,卯祈念才转身望楼上走去,只觉得累极了。
回到家忍着疲倦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着放在床头的礼盒一再出神,直到符偞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卯祈念才回过神来。
回过消息,她还是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的是一块宝格丽女士腕表,蓝白相间。
卯祈念将腕表放回原位,盖上表盒,放进了柜子里,把灯关上,而后躺回床上。
她想,就算她们之间没有门第之差,她们也只能做朋友。
卯祈念望着透过窗户覆在床铺上月色深感可笑,渐渐笑出了声,悲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