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哀嚎连天。
“你是夏文华的狗吗?还是你自己没长脑子,夏文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陈江时用木棍抵住那个人的下巴,“夏文华把你当枪使,为了一点小事让你来找我们麻烦,你就屁颠颠地来了,真是够蠢。”
那个人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阵哭腔。
“这是最后一次。”陈江时说,“以后你再来找我们,我就报警,你想打架去和警察打。”
话音未落,王昊悄悄凑了过来,声音里有着一丝紧张:“江时,你报警了?”
“没有。”陈江时说。
王昊脸色难看:“可我怎么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正说着,袁孟姗姗来迟,人刚停下,就弯腰撑着膝盖喘个不停,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气,他张口就说:“完了,警察来了。”
“什么?”王昊惊愕地说,“你报警了?”
“我没有啊。”袁孟赶紧站直身体,双手摆得跟雨刷似的,“我怎么可能报警?”
这时,其他人都聚集过来。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显然是冲着他们这边来的,一时间,几个人脸上都覆了一层急色。
对他们这些高中生来说,打架斗殴不是小事,要是被警察抓住的话,更是火上浇油,全校通报批评都是小的,甚至可能会被退学。
“卧槽,谁报的警啊?脑子有病吧?这种时候报警,生怕自己过得舒坦了。”
“是不是夏文华他们报了警?”
另一头,夏文华几人也在抱团,他们脸上的急色不比这边几人少,他们之中是有社会上的混混,初中就毕业了,但数量只有两个,剩下都是一中的学生。
“不是我们!”夏文华被人扶着,连声否认,“我们从没报过警,我们还怀疑是你们报了警。”
“我们可没报警。”王昊反驳。
一群人因警车的鸣笛声而休战,泾渭分明地站成两个队伍,相互大眼瞪小眼了十来秒,王昊喊了一声:“我靠,还愣着干什么?都想进局子吗?跑啊——”
话音未落,他们这边的人立马散开。
夏文华几人见此情况,顿时急上加急,生怕落后一步,也做鸟兽散状地往树林里钻。
陈江时来这片果树林的次数不多,也就记得白房子的位置,他拉着袁孟走了一段路,走到华阳河对岸的光线照不过来的时候,迷失了方向。
袁孟用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着手下,他气喘吁吁,走一步歇一下,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我真的不行了……”
陈江时也停下脚步。
他从袁孟的前面走到后面,凝神听了一下,听见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一些动静,没过多久,一阵干嚎声和呵斥声交织,在夜空上方回荡。
“有人被抓了。”陈江时说。
“是谁?”袁孟问。
“应该是夏文华喊来的人。”陈江时说。
“活该。”袁孟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又问,“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走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先说好啊,我暂时走不动了,真的太累了,你也知道我是从家里跑过来的,这一周的运动量全在今天晚上了。”
陈江时又听了一会儿,没听见过来的脚步声,才问袁孟:“你自己能找出去吗?”
“能啊,我对这里很熟。”袁孟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忙问,“什么意思?我自己出去?”
“对,你休息好了就自己出去。”陈江时说,“我要回去看看。”
袁孟惊道:“你回去看什么?不怕被抓啊?”
“我的自行车还停在那里。”陈江时摁亮手机,用屏幕光照着前方,“自行车是借的,要是被他们收走了,会很麻烦。”
时间不等人,陈江时没多解释,简单交代完后,便拿着手机往回跑了。
他对这里不熟,大晚上也找不到方向,好在白房子在靠近岸边的位置上,只要朝着有光的方向走就行。
走了半分钟左右,前方突然传来交谈声。
“是不是两帮社会混子在这里打架?”
“鬼知道呢,砖头都带上了,还好没砸死人,不然我们今晚的事情就多了。”
“我真服了,大晚上瞎折腾。”
两道手电筒光随着交谈声晃来晃去。
陈江时原地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结果下一秒,手电筒光便从他身上晃过,光束一顿,拿着手电筒的警察咦了一声,把光往回晃去,却只晃到陈江时转身就跑的身影。
“有人!”
两个警察反应迅速,拔腿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