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
既气他那死嘴,又气自己的不争气。
梦里分明还能狠狠骂他,现在就只剩任他宰割的份。
路明知没能气多久,她意识很快混沌。
惊涛拍岸,卷起千叠浪,步择清的深浅皆化于浪中,路明知随之起伏,一度以为要溺毙其中。
就在这时,他总算停了。
潮退后,他舒爽欲飞。
但觉今日感受刷新了过往认知。
路明知长发沾汗,泛着动人红粉,步择清又低下头去亲她。
他见知知多妩媚,料知知见他应如是。
亲了一会儿,他又期待地问她反馈。
路明知还止不住发着抖,声音也颤,意识依然未回笼。
梦境现实交叠,步择清比梦里的瘦些,抱着硌得慌。
“步择清……”她没听清他问什么,只迷迷糊糊开口,絮语破碎,“你要……多吃饭……”
步择清:“?”
步择清:“!!!!!!!!”
步择清:“你觉得,我刚刚不够?!”
路明知:“?”
路明知:“!!!!!!!!”
她哪敢?!
然而解释的话没赶趟,就再说不出。
步择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饭吃得并不少。
“步择清……鸡都叫了……都说了……让你快点……”直至天明,路明知嗓子都哑了,“以后再跟你睡觉我就是狗……像你一样的狗……”
“累了?”步择清声音也哑,是那种压抑的哑,哑中还带着点虚伪的无辜,他转而抓路明知的手,“但它还没累,要不……你哄哄它?”
“怎么……哄……”
“亲亲它,或者摸摸它,都行。”
“你……自己……哄。”
“我哄不好,”步择清徐徐引诱,“你试试。”
那东西很神奇,让人又爱又恨,路明知也心怀好奇,遂真的依他教的伸手。
步择清喉间婉转,听来很是沉浸。
“再重些……”他要求。
路明知加大力道,他又说疼。
一会儿让重,一会儿让轻,闹得她好不耐烦。
“你好多事!我不哄了。”
“我不同意。你不能自己舒服了,就不顾我的死活。”步择清说着,把她逃跑的手抓回。
这一下抓得不巧,正抓在她绘召魂阵时放血的伤处。
“你这儿怎么鼓起一块?”
路明知没感到疼,经他一问才记起这处伤,脑内轰然,一霎倦意全无。
不疼,是因为伤口上又覆了层新皮,这新皮是白无常上回过来时拿给她的。
她的身体凝血极慢,伤口迟迟不能愈合,白无常便向冥主讨来这宝贝。新皮不光能镇痛,贴上后不出半日,还能与她自己的皮肉融成一体,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伤口愈合。
做得太激烈,她竟将这事给忘了。
换句话说,这一整晚,她都被步择清那段从天而降的告白砸晕了头脑,竟选择性遗忘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个朝不保夕的已死之人。
“他和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好,两人在当时的沽宁城很出名,他的妻子也很美……”
路明知又想起荣欣的话。
如解蛊、改命这两样事顺利,步择清应与他的前世顾诗年一样,有一位美丽……至少是正常的、活着的妻子,伴他走过余生。
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气氛陡然失温。
步择清掌心一空,近乎问话落下的瞬间,路明知就把手腕抽出,乱成一团的脑子又未想好合适解释,空气里一时尴尬的寂静。
寂静中,她偷觑一眼步择清,他原本愉悦的神色似有一霎皲裂,应也是不高兴的。
但罕见的,这回他没缠着闹她要解释。
步择清很快恢复如常,又笑着说:“你体力真是不行,今夜就到这儿吧,我去叫水。”
浴汤送来,步择清要抱她为她清洗,路明知推拒。
“大家一起不穿衣服,你害什么羞?”步择清那里其实还没完全下去,他也意识到,又说,“说了今夜到这儿,我便不会在浴桶里弄你,你放心。”
路明知仍是不让他抱着洗。
“我……我就是个拔那什么无情的人,”她勉力动着乱糟糟的脑子,为自己一瞬间的冷淡找了个蹩脚理由,“你弄得我很累,体验不好,我以后不会再和你好了。”
技术不好乃奇耻大辱,小煞星的脾气又一直奇差,她原以为步择清会生气,还暗下决心这次必不会再哄他。
哪知步择清竟态度很好的认了错:“是我的不对,明日我让无亲无友出去寻几本房事入门教材,多多钻研理论知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路明知也很不想说,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即便……”
“路明知,我明白你的。”看出她不想说,步择清就没有让她说下去,他敛了笑,经清晨的薄光映照,神色莫名难过,路明知也有些难过,十指不由自主绞紧一角床单。
可紧接着,他又说:“你只是无知,我不与无知的人计较。”
正伤感着的路明知:。
到底谁无知?
你连我要杀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