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下山历练还是挺废符的，就是不知道这些符卖的话要卖多少钱一个。但是自己画不用钱，材料也不贵，可以多画一些……叶慎慎你会画吗？”

郁临择坐在地上，分出一只笔，递给叶慎。

叶慎没接。

郁临择也不尴尬，只继续道：“你原先没学吗？还是不怎么擅长？没关系我教你。你放心，虽然没能继承得了原身的记忆，但他的技能我可是全都继承下来了，水平绝不比他差。”

说着，郁临择拉了叶慎俯下身。

叶慎被这么一拉，压下去，两人几乎都要贴到一起去。

郁临择猛的红了脸。

连叶慎都罕见地瞳孔微微放大，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然而很快又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空白神色。

郁临择松了手，改为拉着叶慎坐下，从后面虚虚环住叶慎：“我教你画吧，嗯？好不好？”

叶慎不说话。

郁临择就当他默认了，打开朱砂盒盖子，握住了叶慎的手，带着他握住毛笔伸向朱砂盒子。

柔软的白毛蘸饱了朱砂，红得仿佛要滴血。

郁临择牵引着叶慎的手，将朱砂点在了黄色的空白符纸上，然后蜿蜒着画出一道道纹路，每一个或圆润或直硬的折角都透露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

郁临择一边画，一边将灵力灌注至符纸中。

灌着灌着，便有些累了，他看了看叶慎的侧颜，慢慢试探着，将下巴搁在了叶慎肩上。

叶慎也没什么反应，就任他靠了。

柔软轻薄的白衣被郁临择的下巴压实，贴在叶慎的肩上，往下是一层皮肉，从郁临择的角度可以看见叶慎凸出的锁骨，精致倒是精致，就是看得郁临择愈发心疼他的瘦削。

将下巴在叶慎肩上蹭了蹭，郁临择眯着眼笑着，手上动作也停了：“叶慎。”

叶慎没理他。

“叶慎。”

“叶慎。”

“叶慎慎，你应一声嘛，应一声，叶慎慎……”

“嗯。”叶慎面无表情。

见郁临择还在喊着人，手上不动作，叶慎也不等他，径自画了起来。

笔锋遒劲有力，朱砂殷红渗血，隐隐有着些许颗粒质感，在隐约模糊的月色下闪着稀碎的光，纹路走法丝毫不差，一气呵成。

郁临择见此，赶紧跟上叶慎的动作，将自己的灵力灌注至符里。

叶慎的手是凉的，郁临择紧紧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渡给他，暖烘烘地半抱着他纤细的腰肢。

其实郁临择一开始就喜欢拉着叶慎，是怕他跑了。

反派嘛，怎么可能有真的一心一意跟在主角身边的，更何况自己还刚刚捅了他一刀。

后来呢，郁临择发现叶慎一直都消极怠工。

他就怕人走丢了，跟不上队伍。

就继续拉着，必要的时候还要抱着人跑。

再后来呢，郁临择发现叶慎的手一直都是凉的，像是清晨初起的薄雾，是冷的，带着未散去的黑夜，永远笼罩在阴霾中。

他就想把那手暖热。

于是每天拉着叶慎的手又捏又捂的。

郁临择抬头看了看天，月色被阴云遮住，仅透下丝丝光亮，落在叶慎的白衣上，似倾泻的流年，又悄然将他的黑色劲装染成灰色，在一片夜墨中模糊了轮廓，交叠了两人的影子。

他心里忽的生了些欢喜，握住人的手又紧了紧，难得没有说话。

两人都静默着，在夜色沉沉的黑暗中，借着修士异于常人的双眼，画着符。

直到一阵喧哗打破了这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