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择先将人扶到铺了软垫的马车上,才向他再次确定:“真的是南千派?”
周木使劲点头:“真的,我那敢骗您啊……几十年前南千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派迁走,只留下掌门的一对儿女,说是留给我们,等待下一个驻守的仙门到来……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仙门来,您说、您说是不是仙人们不管我们了?”周木越说越惶恐,紧紧抓住郁临择的小臂。
郁临择只得安抚道:“仙门不会不管你们的,你看,我这不是随你过去吗?南千派这事儿可能另有隐情,我会去查明,你先好好歇着,车里铺了软垫,应该不会太颠簸,你身子受得住吧……”
周木点头道谢,涕泪横流:“谢谢、谢谢……不过您不御剑吗?马车、马车太慢了……”
“御剑的话带不走你,你的身体很难在高空,你放心,我派随行的弟子守着你的马车慢慢走,我和我师弟先御剑过去查看情况。”说着,郁临择放下马车帘子就要退出去。
周木再次扑了过来:“仙人!仙人,您神通广大,一定有药能治好我的病吧,我已经活不久了……我染上瘟疫已经许久了,我、我活不长了!”
“……没有。”郁临择犹豫了一会儿,拒绝了周木。
若说有没有药,那肯定是有的,只是这种药不比回灵丹那种常用且炼制简单,很稀有,而且对于古州的病,郁临择并没有明确的了解,也不能保证是否真的能治好。
再者,若是今天一颗药治了周木,明天还会有张木李木,后天可能就该是整个古州围着他求药了。
郁临择心善,但有底线,也不蠢。
若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散多少药都没用,到最后还会被治病不成的濒死之人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郁临择放下帘子,退出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叶慎站在马车外等他,黑溜溜的眼珠直直地瞧着他,瞧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叶慎忽的开口:“多行不义。”
郁临择闻言瞪大了眼睛,却也无法,只转身交代了邢肃两句,又给了他一个瓷瓶:“看着周木点,如果他实在难受,支撑不住,这个药或许能让他好受点……也可能会让他更痛苦。我先去古州看看情况,你们可以慢些走,照顾伤患。”
嘱咐完邢肃,转头就见叶慎挑开了马车的窗户,往里看着。
郁临择走过去:“看什么呢?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走吧。”顺着叶慎的视线往里看,周木竟被叶慎吓得面色发紫,哆哆嗦嗦地贴着内壁,僵硬着身子不敢有大动作,微张的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别怕,他是好人。”郁临择一边安抚着周木,一边揽着叶慎,将人转了个圈,背对着周木。
周木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张嘴似还想说什么,郁临择却已转身走了。
即使御剑速度很快,但古州太远,两人到达古州时也已是日头偏西。
郁临择远远望了一眼古州,“啧”了一声:“太重的死气了。”
死气太重,他好多阵法符箓都不方便使用,麻烦了许多。
下了剑,郁临择拉着叶慎走近了古州城。
街道上行人仅仅三两,街景萧瑟,带着浓重的暮气,就连许多用于观景的树木也跟感染了瘟疫似的,蔫蔫的,有些发黄掉叶。
郁临择往城内走去,一身凛冽仙气,与周遭格格不入,然而街上那些行人仅仅只是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又继续垂着头,拖着步子,缓慢而沉重地游荡在大街上,似乎对外人的到来并不好奇,也并不关心。
虽然心下疑惑,但郁临择也不会没眼力见到去拉着一个看着随时会咽气的路人去询问情况,只得继续在城内走着,向找一家客栈,先住下,再用钱问问客栈老板情况。
然而转遍了整座城,都没有一家客栈正在营业,门开着,但是老板、小厮这些都不在大堂里招待客人。
郁临择最后随便选了一家,往里走去看了看,发现这些人全都窝在后院,没精打采,见郁临择来了,老板模样的人冷着脸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