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都烧到了眼前的大火,郁临择也来不及多问,反正既留在这儿不被他杀,灵力耗尽也会被烧死,便应道:“好,我先带你出去。”说着,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跨过炽热得能将人脚都烤熟的火焰,往地牢外跑去。
跑到上一层,急忙用剑劈开了关着长老和弟子的笼子,叫他们赶紧跑,底下有火可能要烧上来了。
路上遇到有赶来的南玉派弟子,郁临择也二话不说,磕了回灵丹就用灵力扯着他们往外跑。
眼看着人都出来了,郁临择才将小心地叶慎放到地上扶稳,却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回灵丹是好东西。
就是磕多了,有点透支。
听着耳边呜呜咋咋一片慌乱不堪的声音,郁临择身子发软,迷糊着靠在了叶慎身上,伴着青木等人组织秩序的声音,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何时何日,只睁眼就看见透白的纱帐,喉咙干涩得发疼。
郁临择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挣扎着想要起身,手往旁边一撑,没摸到人,开口喊的不是要喝水,而是扯着几乎干裂了的嗓子叫道:“叶慎呢?!”
他对象呢?
他那么大一个攻略对象呢?
郁临择身体还阵阵发软,知青木那帮人不会让叶慎好过,一时也顾不上透支的身体和干裂的喉咙,挣着就要下床:“有人吗?叶慎呢?”喊着挪着就身下一空,扑通一声,半个身子栽在了床下。
木门猛的被推开,来人急切而慌乱,几乎是冲到郁临择身前,将他扶了起来,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大师兄别急,”来人是那个老实弟子,名叫邢肃,“叶师……叶慎在院子里边儿,师兄不用担心。”
郁临择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让喉咙稍稍好受了一点。
邢肃立马递上一碟糕点,道:“青木长老说,虽然修仙者可辟谷不食,但师兄也还年纪轻轻,不宜辟谷,多少还是吃点。”
郁临择又看了他一眼,觉得力气恢复些了,接过盘子,掀开被子下了床:“叶慎在院子里?我去看看。”说着也不管邢肃什么反应,深一脚浅一脚地跌撞着走了出去。
果真一出门就看见叶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叶慎一袭白袍静坐在骄好的阳光下,苍白的病态肤色也透着些许阳光带来的生机,鸦羽般的眼睫微阖,遮住了潭水般的眼眸,俊眉清透,如远山轻挑。他的五官都带着空濛的意境。
天际旷远,艳阳高照,院中的大树也在阳光下摇曳着茂盛葱郁的绿叶,泛着粼粼的白光。
叶慎像是插入阳光中的一幅画,一截雨。
突兀却又理所当然。
好似他叶慎本就该是雨,是那种蒙蒙的细雨,湮于远山浓雾,静享无边孤寂。
郁临择不知为何,心脏一抽,有些疼,眨了眨眼,拖着疲软还带着烧伤的脚跑过去,站到了叶慎跟前。
这一站,一看,才发现叶慎身上还拷着枷锁,脖子上那乌黑沉重的铁铐与雪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衬着脖子白得近乎透明,镣铐黑得让人窒息。
环在颈间的镣铐在前方正中接下一条两指粗的铁链,一直到了手间,又有铁质的锁链将他的两手并在一起拷牢,中间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延伸而出,在地上弯弯绕绕,最后捆在了院里的那棵大树上。
叶慎被郁临择的影子笼罩,负重抬起头,看向他。
郁临择却没有与他对视,执拗地看着他手上的铁铐,眉头狠狠皱起,将手上端着的准备要与叶慎分享的糕点往桌上重重一搁,问:“谁给你拷的?!青木是不是?怎么不叫我?”
郁临择越看越觉得火大,这叫个什么事儿?!
把人拴在树上,当养狗呢!
郁临择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白牙,手上动作却温柔,抓起叶慎的手,道:“你别急,我先给你弄开。别怕,没事,我护着你。”
叶慎不说话,黑溜溜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
郁临择正琢磨着怎么快速而又不伤到叶慎地将铁链弄开,便也没察觉叶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