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歪着头,狐耳立起,撇去血迹,倒是一副纯真少年像,还有着与生俱来的狐狸的憨态可掬。
等了许久也不见南玄郝回话,既狠狠皱起了眉头,抬手就要打出一记暴击,最后关头却松手了,好像才想起是自己定住了这个人,于是解开法术,重复:“我弟弟。”
南玄郝愤怒得红了眼。
本来胜券在握,本来他已经成功激怒了只有一半修为的既,也让南木枭对他动手了。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却突然反转。
南玄郝一时不能接受,愣在原地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下回过神,然而目光瞥到地上躺着的南木枭时,南玄郝猛的暴起,向既冲过去!
既一抬手,就止住了南玄郝的杀势,反手一掌碎了他的骨头,将人打在墙上。
“我弟弟,还给我,不然我就血洗南玉派。”既威胁到。
南玄郝睚眦欲裂,死咬着牙关不肯说话。
然而既好像走火入魔了,神色一直恍恍惚惚,脑子也不大好使,想一出是一出,余光瞥到地上的南木枭,忽的哭了。
他跪坐在地,雪白蓬松的尾巴沾上了地上的泥土,又抬起来摇了摇,摇干净灰尘,轻轻抚上了南木枭的脸:“阿枭?”
既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南玄郝看着这一切,忽的起了些报复心理。
狐狸是深爱着南木枭的,这一点从同心契上就能体现。
而既也深爱着他弟弟的,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南玄郝开口了,眼神中都带着癫狂:“他死了!他被你杀死的!你亲手杀了他!”
语毕,又觉得不够,继续补充:“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我之前说那些都是骗你的,人是我杀的,我就是为了让他怀疑你,我想让他亲手杀了你。
“可是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他相信你,他说他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他是了解你的。他一直都相信着你,但是你却杀了他!”
既抱着南木枭,大吼:“是他先要杀我的!是他先要杀我的,他不信我,你骗我!”
南玄郝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他动手是我对他用了傀儡术,因为我想要一只怨念特别重的妖灵来炼制武器。结果你就这么杀了他!
“他为了你不惜与整个宗门对抗。他为了你受了七十多道戒鞭,在宗门口跪了四天三夜,就为了能给你个道侣的名分!但是你杀了他!”
既大怒,抬手一击,竟生生将南玄郝腰斩。
腰斩残酷就残酷在,被拦腰砍断的人,还能在这儿之后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死亡一点点降临。
南玄郝痛苦地低嚎,嘴上却仍旧不忘刺激既:“还有你弟弟,它现在连个全尸都没有了吧!你知道的,我们可是一向物尽其用的!”
既的弟弟南玄郝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杀了它,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要刺激既,让他走火入魔!
“你现在,咳……你不仅没有保护好你弟弟,你还亲手杀了深爱着你的人!哈哈哈哈!”
“你闭嘴!不是的!”既痛苦地抱着一动不动还在流着血的南木枭,歇斯底里,一道又一道的攻击打在南玄郝的身上,几乎将他削成了肉泥。
直到南玄郝彻底没声了,既才稍稍冷静了下来,抱着南木枭的身体,不知所措,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进南木枭的衣服里。
“阿枭……阿枭……呜,白……”既呜咽着,抵上了南木枭的额头。
刺眼的白色的光芒裹住了两人。
等到白光消散,场景却是大变:南木枭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衣衫被血浸透了的既。
“南木枭”痛苦地捂住头,将“既”一把推开,嘴里却在骂到:“畜生就是畜生!该死……对,该死……妖没有一个好东西……该死……涂州山的妖族,该死……”
“南木枭”喃喃着,跌跌撞撞地翻过院墙,跑上了涂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