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枭儿不喜欢你,你只是个畜生,永远不可能和他齐平,”南玄郝趁既恢复的空挡,继续刺激他,“他接近你,只是因为你的九尾狐狸,对我们造成了威胁罢了。接近你,跟你结成道侣——听说你已经把和他结了同心契?这是你们妖族的传统,可这个契约一旦形成,你的实力就会减半,一个月之后才能恢复。
“枭儿想用这种方式来帮我们南玉派铲除异己,你知道昨晚他叫我来时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已经和他结了契,现在正是虚弱期,叫我快点来解决你,为他死去的师叔报仇。”
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一时心气不顺,吐出一大口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碎块。
“人,不是我杀的。”既好半天才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自己辩解,却没有对南玄郝口中南木枭对他的感情做出一丝一毫的表态。
不知是对南木枭的绝对信任,还是对这一切的逃避。
“对,人不是你杀的,是你弟弟杀的。”南玄郝道,“你弟弟来南玉派找你,我想着反正你们这个月的贡品还没送到,就把他当做贡品关了起来,谁知他凶性大发,一连杀了门派好几个弟子,还杀了一个长老。弟债兄还,我就把尸体送到这儿来了。”
“我弟弟呢?”既一字一顿地问。
“暂时只是被扒了皮做了件衣裳,剩下的血肉骨头还没想好是用来淬炼剑还是刀,内丹倒是留着了,准备给枭儿用。”说着,南玄郝真的拿出了一枚内丹。
既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理智一下崩断,冲着南玄郝就冲了过去,招招凌厉,奔着要害,毫不留情。
“我现在不能杀你,枭儿会亲自解决你,据说遭心爱之人杀死的狐狸会带着很深的怨气,用来炼制大凶之器再好不过。”
既不语,被气红了眼,兽化反而停止了,雪白的绒毛褪去,只留了对耳朵和九条又大又蓬松的尾巴,脸上满是戾气,与南玄郝打在一团。
“嘎吱。”
主屋的门开了,被吵了许久的南木枭在这时终于醒了,看见院子里打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大惊:“既!父亲!”
南玄郝动作故意一顿,既也没收手,伸手一掏,就洞穿了南玄郝的肩,鲜血随着既抽手的动作喷涌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袍,甚至还有血直接溅到了既的脸上。
然而没能把南玄郝杀死,既也没有收手的意思,调转方向,抬手欲要碎掉南玄郝的肋骨,却被冲上来的南木枭了拦住。
“怎么回事!”南木枭几乎是吼着将既的手压下,力道大得直把既的手腕捏得嘎吱作响。
既看了抱住自己的青年一眼,眼里带着血色:“弟弟。”
语毕,既一把推开南木枭,再次向着南玄郝攻击,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南玄郝似也不打算还击了,冷下脸来避让:“畜生就是畜生,杀了我派诸多弟子,还不肯收手!枭儿,你让开,它不是个好东西,你师叔就是被它杀的,它接近你也别有所图!”
既闻言,恨恨地看向南玄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杀了我弟弟!”说着再次跳起,扑向南玄郝,却被南木枭半路打下。
“既!不要动手!你弟弟好好的,我父亲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南木枭用自己将既困住。
既不信,使劲推搡着南木枭:“走开!”
南木枭一步也不让。
“你要帮着他吗?!”
“他是我父亲!”
既急红了眼,心中的愤怒与恨意在药物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宛如被泼了油的大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妖族每月要向南玉派送一些贡品,以换取涂州山这块生存地,他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他们竟然那样对他的弟弟,白还是个孩子,半年前见他他连形都还没化!
对了,半年前……半年前他看见了那个……卷轴……
既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推着南木枭的手停了下来。
南木枭以为他冷静了下来,正低头要去看他,尖锐的痛觉忽的席卷上他的脑海!
既的牙齿咬破南木枭脖子上的肌肤,深入到血管中,让鲜血不断涌出。他埋首在南木枭颈间,大口大口喝着他的血。
“孽畜!”
南玄郝显然没想到既会舍得对南木枭下手,大骂一声,反应过来后一掌拍去,将既震飞,自己将南木枭扶到一旁。
既倒飞出去,撞到了院墙上,跌落在地,没顺得过气,剧烈地咳嗽着。
南木枭捂着脖子,想过去扶他,却被南玄郝一把拉住:“你做什么?!那妖物杀了你师叔,杀了门派那么多弟子,还想要对我,对你下手!你还要去帮他?!”
“父亲,你们怎么了?既的弟弟是怎么回事?”
南玄郝闻言,有意无意压低了声音:“他的弟弟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杀了他弟弟,你也不想想,白狐是高贵的妖族,那边怎么可能让他弟弟没化形就下山,还放到南玉派?!那畜生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看得过去的合理理由!”
南木枭看着南玄郝,将信将疑。
南玄郝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远处还在咳嗽的狐狸,想了想九尾狐皮毛骨血可以炼制的武器,眼神一凛。
南木枭对上父亲的视线,一下子就恍惚了,瞬间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南木枭摇摇晃晃,动作僵硬地取出了佩剑,向着还瘫坐在地上的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