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萧逾白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他琥珀般浅淡的眸子看向慕瓷手上的伤,捂唇低低咳嗽着:“多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救我,先前的事,实在是抱歉。”
慕瓷摆了摆手,只道:“世人大多如此,眼见为实罢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萧逾白唇角上扬,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忍不住又轻咳起来。
萧夫人瞧着心疼,她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开口:“慕大师,逾白真的好了吗?为什么还是咳得这般厉害?”
“恢复元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慕瓷擦拭着自己的桃木剑,语气淡淡:“萧少可能还会虚弱一段时日,贴身戴着我送的那块玉佩,能温养身体,好得更快。”
萧夫人听这话,也觉得说得有理。萧让明则想得更多,慕家找回来的女儿,当真是了不得。这样有本事的人,怎么也不能得罪。
他保持着一贯的风度,语气不过于热络却显出几分亲近:“伯父也要和你道歉,先前同慕总打电话,实在是误会一场。”
说着,萧让明递出了一张卡:“里面有三千万,就当是萧家的赔礼。要是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只要能办到的,伯父绝无二话。”
比起口头上的歉意,自然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来得更有诚意。何况,萧让明的这个承诺也格外珍贵,就冲着慕瓷救了萧逾白的命,她的事,也就是萧家的事
慕瓷却只是看了那张银行卡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她把吴嫂做的事说了一遍,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这钱我就不收了,萧少爷被害,慕家也是沾了因果的”慕瓷抬眸,对上萧逾白毫无杂念的目光,抿了抿唇:“我出手,就算了结此事了。”
萧家夫妇的情绪最为复杂,这吴嫂是慕家的佣人,正是因为慕家的疏忽才让他们儿子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他们本来应该和慕家就此决裂,切断所有合作。可偏偏又是身为慕家人的慕瓷,救了萧逾白。
“慕小姐言重了”与萧家夫妇不同,萧逾白的反应很是平静:“想必你说的邪师,本就是冲着我来的。那位阿嫂就算捡到我的头发,要知晓我的生辰八字,也是不容易的。这是他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怪不到慕家的头上。”
慕瓷挑眉,打量着床上稍显脆弱的清隽少年,也不肉疼自己送出去的那块松鹤延年玉佩了。
这么多年,日日夜夜都被病痛折磨,他要迁怒慕家,也属人之常情的。
但这萧家少爷着实是个通透之人,能够客观理智地分析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此等心性,非常人所能及。
“我也是这么想的”慕瓷点点头,先前没说,也是怕萧家人觉得她这是在替慕家开脱。此时见萧逾白提起,便讲了自己的看法:“倘若那邪师只是单纯地想帮吴嫂儿子续命,显然慕珩才该是最佳的人选,毕竟离媒介距离更近,效果也会更好。”
听着慕瓷那些所谓的优点,慕珩的一张俊脸都绿了,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像萧逾白这样活上十年,那还不如去死。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慕瓷话里的意思。背后之人,是想一箭双雕算计慕萧两家。
萧逾白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人再把吴嫂的事情捅出来。萧家可就不会像这般好说话了,定然会在京市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能不能把这个邪师给找出来”萧让明眼里划过厉色,敢害他的儿子,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
慕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人非常谨慎,全程都没有亲自出手,我也没办法追踪到他。”
墙上的挂钟时针渐渐指向了整九点,天色已然不早了。萧夫人听了慕瓷的嘱咐,取了灯罩将七星灯盖住,生怕火苗就熄灭了。
萧让明客气地送慕家兄妹出了公馆,望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往日儒雅随和的男人,红了眼眶,留下泪来。
待听见妻子的轻唤声,他迅速收敛好面上的神情,朝屋内走去。
柏慕公馆灯火通明,慕璨去休息,其余人还在客厅里等着。见他们平安回来,赵兰姿才松了一口气。
慕珣去和慕方岳说今晚的事情了,众人则各自回房了。毕竟明天就是周一,都还要早起上学。
书房内,慕方岳眉头紧锁,半晌,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叱咤商场的慕总,语气里难得带了些懊恼:“我今天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慕珣耸耸肩,继续往老父亲心口插刀:“小瓷没收萧家给的三千万,说这本就和我们慕家有关系。她出手,也是应该的。”
闻言,慕方岳愧疚更甚,明明是受了委屈,不被家人理解,小瓷却还愿意替慕家出面把事情摆平,懂事得让人心疼。
于是,刚回到自己房间的慕瓷就收到了一笔巨额转账四千万。转账人的备注是爸爸,后面还跟着一条消息:三千万是萧家的报酬,一千万是零花钱,如果不够花,再和爸爸说。